当薛德掌着灯带着薛晚晚来到屋后一间破败漏风的屋子的时候。
薛晚晚明显放缓了脚步。
农家人是少有晚上掌灯的,为了省下油钱,是以整个田家村此刻一片漆黑,唯独天上的半轮月散发着亮光。
还有薛德手上的油灯随风摇曳。
看着面前这间漆黑的破屋子,薛晚晚拉拽着薛德的衣袖,干巴巴的开口道,“爹,这么晚了,不然咱明儿再看吧。”
薛德很少会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模样。
若非跟在自己身边的不是从前的晚晚,他都不屑把自己的宝贝拿出来现眼。
拍拍女儿的手背,示意她安心跟上,“晚晚放心,里头可没有吃人的凶兽。”
正说着,就见他将油灯搁置在不平整的台阶上,随后推开了随时可能坏掉的木门。
‘嘎吱——’一声响在田家村半空中。
薛晚晚看了眼眼前这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嘴角抽搐一下,由着薛德拉自己进屋。
“这物件是你爹我想了许久才想到了。”
屋子很小,仅摆下这件薛德口中的物件就占了大半。
薛德手捏不知从哪儿拾来的破布,掌着油灯小心靠近。
待薛晚晚靠近之时,才像献宝似得,掀开破布的一角。
看着里头树枝结构组成的东西,薛晚晚左右歪了歪脑袋,脸上一副看不明白的表情,“爹,您再掀开些,露这么点,生怕我拆了它拿去当柴烧不成?”
薛德轻啧一下,这才彻底掀开破布,露出这件神秘物件的模样。
拉着薛晚晚来到另一处墙角,薛德指着面前用破布条子和细木条造成的东西,得意洋洋道,“怎么样?你爹我是不是称得上当代文豪!”
薛晚晚嘴角抽搐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冲他竖起大拇指。
她是学过古代农学历史的人,恕她直言,这东西,顶多能算得上是一幅抽象画。
显然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哄骗到薛德。
一向聪慧的他气得嘴角小胡子一翘,把手上的油灯交给她。
接着薛晚晚就看到他小心翼翼抬起了眼前这件木结构的东西。
“晚晚你别瞧不起它,这东西有用着呢。”
将不到一人高的物件抗在身上,薛德先一步走出了屋子。
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家女儿没有跟上的他,赶紧转过身来轻声开口道,“赶紧跟上,可别让你娘他们发现了咱们大半夜不睡觉,又在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晚晚听着他说的话,嘴角抽搐着跟了上去。
待看到薛德走到田埂溪边,又将手中的东西丢进溪水中,薛晚晚借着月光去看薛德手中捣鼓的物件,眉脚忽的一跳。
她蹲下腰身,伸出手指跟着薛德一起摆弄眼前的物件,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爹,您怎么想起做这么个东西。”
“嗨,这不是为了等……”险些将为了等她过来,才无聊做了这些东西的薛德赶紧收声改了口,“还不是为了不再让老田他们费力抬水给地里的菜苗浇水么。”
听他这么一说,薛晚晚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激动的抓住薛德的手,薛晚晚的一双眸子里闪着光,“爹,您真是我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