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荆沉玉脚步顿住,想将玉簪收回来,昭昭却已经捡起来了。
这玉簪很好看,昭昭恰好没绾发,行动十分不便,正却这东西,便问他:“可以拿这个当回礼吗?”
她只会简单的拿簪子将头发全部缠起来,顺手就试了试,荆沉玉看着,她绾起长发看着素雅正经多了,若不去探究她的身份,倒像是哪个仙宗的温善弟子。
果然,人就是不能披头散发。
这样想着,突然意识到那簪子的意义不同,手抬起想拿回来,却有些迟了,这样久不言语不索取,照照自然当他是默许了,她已经回了冰屋里。
“多谢仙君,仙君慢走,下次见。”
她倒像是这里的主人,可这里是他的灵府。
他现在再回去的话,就是第二次去而复返了,莫名显得他对此流连忘返。
荆沉玉其实并没有很在意那发簪,反正他也不会再和什么人缔结婚约,那玉簪迟早要销毁,暂时给那心魔绾发也没什么。
修道之人,百十来天眨眼就过去了,到时候她都化成灰了,簪子也会跟着销毁,倒省了他麻烦,也省了这些日子天天看她披头散发。
荆沉玉收回视线,很快消失在灵府内。
昭昭感知到,盘膝坐到他之前坐的地方,撩开衣袖看着褶皱的皮肤。
虽然没什么太大的痛感,可身体在被炼化是事实。
不可能坐以待毙的,昭昭想着离开的方法,至少得让他方寸大乱修为大减她才有机会逃离,否则光是将自己的魔气外泄出去都很有难度。
什么才能让他方寸大乱修为大减呢?
昭昭回忆原书,想到一点。
荆沉玉修的杀戮之剑是童子功。
童子功,顾名思义,需要童子至洁之身,如果失身,必将修为大减,剑意受损。
原书作者将文写崩了,结局的时候女主被单方面虐了三千遍都没睡到他,需要维持柏拉图式。
荆沉玉这人在修炼和正道法则上理智到残酷,他绝不会因情爱损于剑道,被写崩的女主从大女主变成恋爱脑,当然是无条件支持服从了。
昭昭摸了摸发间的芙蓉玉簪,如果荆沉玉失身,他的剑道就毁了一半,在灵府内失身给她这个心魔的话,哪怕不算真的失身没了元阳,应该也会受重创。
这种事如果真的发生,应该也足够让他方寸大乱。
就是她得牺牲一下。
对着冰墙的反光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模样,昭昭叹了口气,决定再好好想想。
灵府外,荆沉玉坐在八卦符印的结界中,看着面前悬浮的冰芙蓉许久,一扬手,冰芙蓉碎裂成渣落到地上,倍显寥落。
他毫不在意,执起手边玉简,玉简这一卷正是讲到人的心魔。
魔乃天生邪物,心魔更是如此。
贪嗔痴,爱恨恶,欲望执念,心魔以此为食。
可这些之中,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
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会有心魔。
他指尖微光闪动,玉简的文字转换,是对于心魔更深层次的解读。
心魔与修者自身紧密相连,它会随着修者变强而变强,转弱而转弱。
心魔若足够强大,甚至还能感知到宿主的情绪,从而操控宿主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这就是修道之人最怕的走火入魔了。
看着地上已经化成水的冰渣,如果他炼化她,变得更强,那是否说明……
昭昭在灵府内感知到了一股飘渺轻盈的力量。
她本能地抓住,跟着迈入一个奇妙的境界,但还不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荆沉玉就回来了。
那股力量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昭昭看着出现得太仓促,发梢还在摇曳的男人,纳闷地问了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荆沉玉看着她,看了许久,微抿薄唇,冷酷而意味不明道:“不走了。”
昭昭愣了愣。
“绝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昭昭:“……”
干嘛突然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虽然知道狗男人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但真的好奇怪,为什么?
荆沉玉不可能给她解释,他就在她身边坐下,她想去蒲团上,他反而拉住了她的衣袖。
昭昭讶异地看他,荆沉玉目视前方,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气说着措词暧昧的话。
“你就在本君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昭昭垂下眼睛,她不迟钝,哪怕迟钝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寻常。
肯定是有什么东西他发现了,她没发现,这个东西对她有大利。
没事,不着急,还有时间,从能发现的。
而且。
昭昭直接靠到荆沉玉身上,与他肩膀挨着肩膀,在他不适皱眉的时候温柔而缱绻道:“好,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就在你身边,时时刻刻陪着你。”
说到之后,她尾音宛转里带了一丝幽怨,荆沉玉垂眸看她,正对上一双倒映着他身影的杏眼。
她的眼睛很亮,可凌厉可无邪,实在是一双好看的眼睛。
好看的眼睛倒映着他,还泛着波光粼粼的涟漪。
荆沉玉抬起手,无情地将她的脸转开。
“脸不必挨着。”
昭昭:“……”
求求你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