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王三顺却不知该往哪走。
王三顺知道,边义夫不是他,和荣姑娘不泡上三五个钟点是断不会离开“闺香阁”的,他除了在小梅姑娘房里呆着,哪里也去不成。
于是,王三顺便恶毒的笑着走到小梅姑娘身旁,用粗大的手掌拍着小梅姑娘的光屁股说:“老子才不走呢!老子歇过乏,过一会儿还操你的臭X!”
小梅姑娘讥讽说:“有本事,你现在就来!”
王三顺惭愧了,说:“我歇歇,也让你歇歇……”
因为要“歇歇”,王三顺便借着小解的由头,到院中看风景。
不料,没看到别个做那事的好风景,抬眼竟看到了巡防营的钱管带。
钱管带穿一身团花缎夹袍,正站在回廊上和两个年少俊俏的姐妹笑闹,一手搂着一个,两手竟插到了两个姐妹的抹胸里。
见了王三顺,钱管带先一愣,后就笑着走过来问:“哎,你家老爷呢?”
王三顺指着楼上说:“在上面呢!”
钱管带笑道:“在荣姑娘那里听琴是不是?你告诉他,回头我也去听,我还有桩事要和他商量呢。”
王三顺说:“行,我现在就去和边爷说。”
上楼到了荣姑娘房门口,果然听得房里有阵阵琴声传出,趴在门缝中一看,身材纤细的荣姑娘正坐在边义夫怀里抚弄琴弦,还时不时地回首去亲边义夫的脸。
这益发让王三顺觉得吃了大亏,梅姑娘说他不知怜香惜玉,可梅姑娘有人家荣姑娘俊么?有人家那缠绵的滋味么?
因着心里的那份委屈,一恼之下就敲了门。
边义夫开了门问:“干啥呀,你?”
王三顺心里不愉快,便与自己的主子开了玩笑,说:“边爷,你不是要找钱管带么?现在钱管带来了,就在楼下等你。我看……我看运动一下钱管带或许能行,人家钱管带还说要找你商量呢。”
边义夫不信,眼睁得很大:“真的?钱管带真来了?”
王三顺说:“我还会骗你么?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喊来”
边义夫忙道:“别,别……”
然而,已经晚了。
王三顺存心不让边义夫好过,扭头冲着楼下叫将起来。钱管带应声上了楼。
麻烦就这样惹下了。
钱管带那日原只想强卖些新到的大烟给边义夫,敲边义夫一点小小的竹杠,根本没想到革命党的问题,边义夫偏试探着扯起了革命党。
钱管带倒也会装。
白日里,钱管带还在四处捉拿着革命党,现刻儿却做出一副同情革命党的样子,说什么:如今这里独立,那里独立,大清天朝已是风雨飘摇,不知哪日一觉醒来,就会变了朝代。
边义夫上了当,真以为钱管带可以运动,当下便把革命党的帖子掏了出来,拿给钱管带去看。
钱管带看过帖子,很认真地问:“边先生,你可是革命党?”
这关键的时候,边义夫倒多了个心眼,只摇头,不点头。
钱管带又问:“你既不是革命党,哪会有革命党的帖子?”
边义夫说:“这你就别问了……”
钱管带偏要问:“你把它给我看是啥意思?”
王三顺这时已觉出情况不对,未待边义夫答话,便插上来道:“边爷那意思您老还不明白么?我们是报告呀,报告给官府,把革命党全抓住杀头!”
钱管带冷冷一笑,莫测高深地说:“倘若我他妈的就是革命党呢?”
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边义夫和王三顺都不敢作声了。
钱管带又盯着他们看,看了好半天才说:“咱都别玩戏法了,这戏法不好玩哩!不论咱过去关系如何,这会儿,你们都得跟我走一趟。这一来,兄弟就得罪二位了”
钱管带冲着边义夫和王三顺一抱拳:“兄弟先给二位把情赔在前面了。”
当下,钱管带把带来的兵勇唤上了楼,两人扭一个,把边义夫和王三顺扭下了楼,拉拉扯扯出了闺香阁。
直到梦也似的成了钱管带的俘虏,边义夫和王三顺还不知道钱管带到底是哪一路的?
是革命党?
是官府的爪牙?
往哪边想都像。
去的地方也不清楚。
不是大狱方向,也不是巡防营住的三牌楼,却是一路奔西,下了汉府街,又过了状元巷,最后竟到了一座门口有一对石狮子的大宅院里。
进了大宅院,钱管带让他们和押解他们的兵勇们在门房候着,说是先要去禀报一声,径自走了,过了好长时间也没回来。
边义夫知道大事不好。
趁着兵勇不备,边义夫对王三顺说了句:“咱……咱啥都不能认……”
王三顺点了点头,很坚定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