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封不平还要再想他法的时候,高仁忽然冲他一笑。
封不平心下咯噔一下,眼皮子直跳,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感到有浩荡内力沿着长剑向他涌来。
封不平这一身本事,有半数都在这剑上。
不甘就此弃剑的他,急忙运起自己深厚的内力相抵。
可让他骇然的是,这看似和他相差无几的内力,却带着一股别有不同的阳刚浩荡之意。
在逼进入他体内之后,他那千辛万苦修出的深厚内力,却似不孝儿见了强力老子,只剩了逆来顺受,完全被吊打的份。
任凭封不平调集全身内力前去抵御都是无用,那是去一个打一个,去两个打一双,不管去多少,都是千里送人头。
就在封不平苦苦运功抵御之时,没打算要他命的高仁,则是见好就收,双掌一提,便轻易地将封不平的长剑夺了下来。
“你对我师兄都做了什么?”
“师兄,你没事吧?”
见到封不平落败,丛不弃、成不忧两人便抢了上来,护住封不平,生怕他遭了高仁的毒手。
可即便高仁没再下手,封不平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似乎也不大妙。
只见他跌坐在地,面容扭曲,冷汗淋漓,身子一会儿胀得像个气球,一会瘪的像是腌黄瓜。
虽在运功调息,想要平息体内已经暴乱的真气,却依旧是一点用也没有,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完蛋的节奏。
见师兄封不平落得这步田地,丛不弃、成不忧两人一时悲愤不已,对高仁是怒目相向。
高仁看了一眼封不平,对丛不弃、成不忧那愤怒的眼神是视而不见,反将手往身后一背,如夫子般踱着步子,抑扬顿挫地吟起了正气歌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
说来也怪,高仁念的这首正气歌,似有无穷魔力一般。
随着他这慷慨激昂地一阵沉吟,那封不平本已暴乱的真气,竟跟着渐渐平息了下去。
随着体内暴乱真气的平息,封不平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良久方才吐了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高仁对封不平点了点头,露出赞许的笑容。
又上前一步,伸手要去给他把脉。
丛不弃却在这时一把拦住高仁,怒目相对道:“你想干什么,有我丛不弃在,你休想伤我封师兄分毫。”
“丛师弟,不得无礼。”
不料封不平却在这时站起身来,对丛不弃轻责道。
说完又双手在胸前一抱,对高仁深深一揖道:“多谢高兄指点,我封不平心服口服。”
在场众人都被封不平这一揖给弄懵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唯有高仁坦然受了他这一礼,以及令狐冲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按照刚才高仁那抑扬顿挫的节奏,把正气歌给轻轻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