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架式足足有五秒时间,终于有一个人先动了!
恺撒整个人如同一道让人分辨不出的幻影,一挥手臂,那极致的速度简直令他手中那把华丽的猎刀“狄克推多”都失去了形体,他像是握住了一把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楚子航斩去。
恺撒这一先攻正如牵一发而动全身,场上的局势瞬间变化起来,几乎是恺撒动手的同时,路明非与楚子航都动了起来。
楚子航脚下步伐一动的同时翻腕,那把名叫“村雨”的长刀就是一闪,向着恺撒这刚猛霸烈的一刀迎了上去。
“叮!”地一声过后,恺撒和楚子航俱是后退了半步,而路明非却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处于恺撒和楚子航中间的位置。
“好剑!”楚子航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黄金瞳微亮了一下,“有名字吗?”
“原本没有名字,不过我为它取了个名字,叫做三尺雪。”路明非回答道。
刚刚那一瞬间的交锋,是路明非略胜一筹,三尺雪后发先至,在狄克推多与村雨将触未触的那一隙之间递了上去,先是卸下了狄克推多的力道的传递,随后借势偏转剑锋,又将村雨给格开,路明非以一己之力周旋于两位强手之间,甚至还抢占了身位,令恺撒和楚子航不能再避开他来攻击对方。
路明非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这让恺撒收起了最后一丝轻视之心,他目光认真地盯着这个以一敌二的年轻人,思索着对策。他能看出来路明非的体力并不及他与楚子航,但他的剑术十分精巧,独特的用劲方式抹平了他们之间还没有悬殊到令人绝望的体力差距。
难缠的家伙,这是恺撒对路明非的评价,他的刀法向来是大开大合以力破巧的路数,坚信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以最快的速度,最刚猛的力量击破挡在刀锋前的一切阻碍,依靠着猎刀狄克推多的品质和他如狂风骤雨般的打击,恺撒这一手向来是无往而不利。
但在今天,恺撒向来引以为傲的刀术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他带来胜利,一个楚子航,一个路明非,先后令他受挫。
见无法与楚子航正面交锋,恺撒立刻将目标转向了路明非,他一矮身,手中狄克推多横向朝路明非斩去,路明非运起三尺雪,一挑将狄克推多拨高,一刺指向恺撒的手腕。
恺撒被迫变招,以狄克推多刀身抵住路明非这一刺,在地上一个翻滚,就要越过路明非杀向楚子航。
路明非这时却不再阻拦,一旁观察的楚子航立刻加入战圈,真正的大混战一触即发!
一红一黑一墨绿三团影子交织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楚子航的村雨犹如鬼魅一般,几乎看不到他出刀的动作,一个影子一闪,村雨便从刁钻的角度袭来,令人不得不时刻提防。
路明非的剑术既不像恺撒那样直来直去,也不似楚子航那样鬼魅难测,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将平衡做到了极致,路明非出的每一剑都顺着对手的攻势而动,或对冲或卸力,将攻势一一化解,有时还能设下陷阱,引导对方攻击设定好的地方令其顾此失彼,就像是一双大手,不断拨动着战场的局势,令其平衡。
恺撒和楚子航很快发现路明非的战法贼得很,他从不单独面对一个对手,而是通过引导和化解来形成二对一的局面,三尺雪一挑一抹,顺势就从一个对手跳到另一个对手面前,永远不吃亏。
这般周旋剑法令人难受,简直像是一块沾上就甩也甩不脱的牛皮糖,一动还拉出丝来,十分恶心。
其实路明非此时心里也在嘀咕,还是自己太小看天下英雄了,以一对二只用了一把剑,变招多有限制,结果陷入了这样的困境,要是先前就召出两把剑,他就能让恺撒和楚子航两人知道什么叫“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他路明非可不是只有那么点水平!
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突然虚空掏出一把剑来,恺撒和楚子航还不当场骂他开挂?
眼见这场混战好似要没有尽头地持续下去一般,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随后二人默契地微微点头,刹那之间,二人的战斗风格大变!
楚子航那原本鬼魅难测的刀法骤然间狂暴起来,连续不断的暴力斩击如浪潮般朝着路明非汹涌而来,这般斩击速度太快,频率太密集,要想抵挡只能毫无花巧地正面格挡,无论是躲闪还是卸开都还是必须要面对接下来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恺撒凌空跃起,越过路明非头顶,狄克推多向着路明非连斩三下,路明非舞剑挡下这三刀,发现这三刀都是虚晃一枪,恺撒真正的杀招在他背后。
路明非正面正承受着楚子航连绵不绝的斩击,根本不可能抽出空来防御来自背后的袭击,大局已定!
“砰!”路明非左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枪口正冒出一缕青烟。
恺撒倒在了地上,那袭击路明非背后的致命一刀并没能斩出来,在半空中他就中弹了。
楚子航的连斩也停了下来,他看着路明非,目光有些复杂。
路明非吹了吹枪口,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传统决斗。”
路明非看向楚子航,满脸无辜地道:“师兄,你知道吗,我看过一本讲中世纪剑术的书,它的最后一页写着‘参加决斗时,请选择一把火枪作为副武器’。”
楚子航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开口的时候他说的是:“游戏结束了,我认负。”
路明非点点头,也没有要和楚子航叙旧的意思,转身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正在此时,校园广播响起了铿锵的进行曲,空荡荡的校园仿佛在这一刻苏醒,路明非看到许多医生和护士们从一栋建筑当中蜂拥而出,他们提着印着校徽的手提箱,拿出注射器到处寻找那些倒地的学生打针。
一个戴着细圆框金丝眼镜、头顶光可鉴人的小老头拿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地走了出来,他看到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有些出离愤怒地吼道:“新生入学就搞这些东西,很好玩么?!很好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