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比韩豹辛苦一倍,甚至于数倍。
李杨为自己的喜好与执拗买了一个大单,因为戟的攻击方式实在是五花八门,戟根本就是枪与刀的结合体,可刺。可挑。可撩。可砍。可钩。可劈,总之一句话,戟基本具备了李杨能够想到的所有的攻击方式。
对于自己的长子,李满毫无怜惜之情,留下一句:“此乃吾儿自己的选择,不可随意更改。”,说完,便径直离开了校场,作为一郡太守,李满日理万机,忙得很。
李满并没有与李杨三人说什么完不成任务便要受罚之类的话,在他看来,习武之事,全凭自律,若是连这点自律都没有的话,不如趁早弃了习武的念头。
李杨几人倒也没让李满失望,自李满离开之后,四人(包括使枪的王良)便十分自觉的开始了各自的训练。
其中以韩豹训练的最为刻苦,他常常超额完成自己的训练任务,对韩豹来说,加练已如家常便,以至于校场内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一幕,韩豹练着练着,忽听砰地一声,众人闻声望去,却见韩豹已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当此事成为常态时,李杨直接命人在校场中央置一顶大帐,累了倒头便睡。
春夏之际,倒也不怕伤风感冒,至于蚊虫之类的问题,自有负责值夜的下人代为驱赶。
从习武之事便可看出众人的能力与性格,韩豹性情坚毅,擅于吃苦耐劳。
李虎天赋异禀,对于父亲布置给自己的训练内容,他总能游刃有余的轻松完成。
每每见之,李杨总是既羡慕又嫉妒的吐槽一句:“真是一头牲口啊。”
相比于韩豹的刻苦与李虎的天赋来说,李杨则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一型。
天赋比之韩豹高出些许,刻苦程度比之李虎强出了一大截,因此,并没有与二人拉开明显的差距。
相比于李杨三兄弟来说,王良的表现则大大出乎了李杨的意料之外,王良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倒不是说他的天赋有多好,而是说他的勤勉程度绝对不亚于韩豹,甚至犹有过之。
王良使枪,因为比李杨等人年纪大一些的缘故,因此,他的兵器是一杆重达二十余斤的镔铁枪。
同样的训练方式,相同的训练内容,而相比于李杨三人来说,王良的训练强度却是呈几何式增加的。
按照李杨的说法就是,王良兄弟简直就是在自残,这是在往废了练啊,以王良的练法来说,他的下场只有两个。
要么成活儿,要么死。
身处汉末,残便意味着死。
离开前,李满将王良招致近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王良闻言眼前一亮,心中难掩激动之情。
福伯更是激动的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谢恩。
李满之意已不言自明,看在福伯十数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的份儿上,李满决定抬举王良一回,若是他争气,李满不介意给他一个跻身为上等人的机会,若是他不争气的话,先前之言,就当没说过。
李满所言的上等人,指的是准许王良脱离奴籍,然后给他一个入伍为吏的机会。
能否挣得军功,就得看王良自己的了。
对于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王良自然倍加珍惜。
数月以来,王良的双手已经生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虎口处,更是布满了细细的血痕,看的李杨心悸不已。
要知道,王良今年才不过十岁而已。
虽然李满由于公务的缘故,并没有在校场出现过几次,但李杨四人的一举一动却并没有逃过李满的双眼。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李满决定给四人放一个长假,否则,以韩豹与王良这么个练法,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要闹出人命来。
杨氏待韩豹视若己出,若是真出点什么意外的话,届时,自己可不好与杨氏交代。
于是,直至八月中旬,李满告知李杨四人:汝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注意劳逸结合,放汝等二十日假期,二十日后,再行训练也不迟。
四人闻言,有人欢喜,有人沮丧,但父(师)命不可违,韩豹与王良只得呐呐应下,随李杨与李虎一同钻进马车,在二十名郡兵的护卫之下,打道回府。
东汉末年,边郡很不太平,胡骑掳掠百姓之事,时有发生,饶是官宦子弟,亦不能幸免,是以,李家诸人出行,常有郡兵从旁护卫,做以防不测之选。
抛开胡人劫掠不谈,饶是寻常百姓,偶尔也会搞搞副业,提兵出门,劫个道什么的!
这便是民间不禁兵器所带来的恶果,官府不禁兵器的初心还是很好的,汉末匪患横行,官府为生民计,准许其持兵防身,结果,却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许多拥有兵器的百姓,最终成为了劫掠者!
李杨时常感叹:“天下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