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出了面馆后,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急匆匆地往南赶。
“嗯?”黑衣青年鼻间轻疑,脚步却没有丝毫滞讷,显然他是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也并不想让跟踪的人知道他已经察觉。所以黑衣青年神情裳没有丝毫异常,但是他却心中已经又暗骂了自己一通:明明刚在此地行了任务,竟没有立马离开,反而还光明正大的在街上乱晃,还跑到人多的面馆去吃东西,自己真的是愚蠢,有负师父的教诲和嘱托。
在心中把自己臭骂一顿后,黑衣青年也并不焦虑,在他看来只要不出现昨晚那种变态高手,凭借自己的隐匿功夫,甩掉尾巴是没有丝毫压力的。
果然,他是对的,经过他一番胡窜,加上已经入了夜,身后跟踪的人早就乱作一团,没了目标,个个茫然四顾。而他则俯在屋角,没有留下来享受着胜利的滋味的心情,而是转身就走,虽然好奇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却没有心思去弄清楚,现在只想赶紧见到师父。
“沙沙”,一道黑影从草木间飞掠而去,草叶只是微微弯了些又马上恢复原态,昭示着黑衣人的轻功了得。
“照这个速度不出十天就能到家,不过回去的路上得经过师叔的地界,或许该去打个招呼才算礼貌吧。而且此次任务着实有些蹊跷,要是直接回去问师父的话,必定免不了会一顿臭骂,还不如先找师叔聊聊呢。”黑衣人心想。
这黑影的主人正是那黑衣青年,经过上次教训,他乖乖的按照师父嘱咐,专挑僻静的山路行走,有时山路崎岖的地方,就直接施展轻功从丛林直接冲过去,倒也节省了不少时间,虽然之前身受重伤,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这种轻消耗的轻功,还是不费力气的,而且自己第一次离开师父入到市井,也是第一次能这样撒丫子狂奔,心里别提多带劲了。不过即便这样,他也是赶路半日,调息休眠一时辰,解决一下吃喝拉撒再赶路,都不用睡觉了。
约莫已经过了七八日了,一路上没什么凶险,倒是这神色嘛,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劲头。换做任何一个人,夜以继日的施展轻功赶路,都很难忍受这又累又无聊透顶的感觉,要是他师父知道的话可能会苦笑不得地问:“你为什么不能弄一匹马呢?”。好在再有半日就能到师叔的住处,到了那儿就能好好吃睡,休整一番了。此刻正是子时已过,刚刚休息完毕才上路,元气满满,耳聪目明。
就在黑衣青年准备趁着状态好的时候多赶点路,却听得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刀刃相杀的铿锵声。要说平日里吧,别人打烂鼓划破船他也不会去凑热闹,但是现在真的太无聊了,如此深夜林中恶斗的好戏,不去瞧瞧岂非可惜了。于是,黑衣青年停下身,仰脖侧耳一听,辨了辨,就寻着打斗声的方向飞快的钻去,生怕错过似的。
就是这了,在一条还算宽敞的山路中间,五六个凶神恶煞山贼模样的人,举着大刀,正围攻两辆马车,其中一辆富丽蓬顶,一辆拉着物什,也看不出有什么别的了。而另一方三个家丁打扮的人也拿着刀,将马车护在身后,吃力的抵抗,地上还躺着一具家丁的尸体,山贼这边竟无一人伤亡,看来战况并不乐观。
领头的山贼是个疤脸大胡子,看着两三个家丁已经难以抵抗了,便斜着嘴叫道:“劝你们乖乖缴械投降入了我们山寨,一会儿夺得的财宝也能算你们一份。你们也只是给别人做奴才的,至于这么拼命吗,再负隅顽抗,就得把小命交代在这了。”
三个家丁显然对山贼这话没有任何心动,抵挡起来还更拼命了。疤脸山贼看到这一幕,气得吹胡瞪眼,操起手中板斧冲过去,两三招就砍死一名家丁,剩下的两个家丁也终于抵挡不住,接着被乱刀劈死了。
“哼”疤脸一脸狂傲,冷哼一声,在死去家丁的衣物上擦拭斧头,然后头一歪,对着拉货的马车使了个眼色,马上就有几名小山贼蜂拥而上,将拉货的马车赶走了。小的们都明白,货车都是些杂东西,真值钱的肯定都在蓬顶的马车上,不过他们自己能混口吃喝就不错了,大好处自然是头目们的,虽然是自己在最前头拼命,但习惯了也就想开了。
疤脸目送手下们将货车赶走,原本凶神恶煞的疤脸,瞬间挂上了笑容,两只眼睛上写着“贪婪”二字,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掀开帘布的时候,突然一把匕首从内刺了过来。看着这软弱的攻势,疤脸男全然不放眼里,伸手抓住刀背往前一拉,只见从里面拉出一个女子,疤脸山贼喜出望外道:“哟,居然还藏着个美人儿,老子今天有福了,哈哈哈。”说完夺了那女子的匕首,又一掌将她砍晕,就想钻进车里行龌龊之事。
而窝在路边高松上的黑衣青年原本只是打算看个热闹的,并不愿出手掺和,可当他看到马车中女子的面容后,不禁心头有些惊奇,此女子竟给他几分熟悉之感,像是似曾相识。
这可奇怪了,自己这么多年打过交道的人都屈指可数,不可能会见过这么个女子的,而且眼看这女子要被山贼玷污,自己怎么也不能不管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一急,早已捏在指尖的银针赶忙甩出,却不想失了准头,扎在那疤脸山贼的背胛上。
“啊”,疤脸山贼被这无声一击惊得赶忙跳下,翻夺到马车另一面,又从背上拔出只冒出丁点的银针,拿到手中一打量,吓了一跳,他也算走南闯北,牛鬼蛇神什么都见识过的人了,这种银针只有一种人会用,那就是职业刺客杀手,这种人自己可惹不起,而且这种人出手都是不留活口,莫非是自己没有看过他面貌,所以手下留情,没有灭口?想到这里,疤脸山贼一个激灵,四下一望,朝着旁边草丛打个滚,逃之夭夭,没什么比自己小命贵重的东西。
瞧得疤脸山贼真的已经跑了,黑衣青年才放心的落下树,往马车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