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四望,除了雪就是孤零零几棵树,这个小小的半山平台哪里有什么更强大的存在,于是再次沉默下来。
“好歹说点什么,感觉这四周安静得瘆人。”猎人在晚风中打了个哆嗦。
“没力气说话了。”马小毛费力解下捆在身上那已经冻得跟石头一般的肉条,扔在锅里。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让本来就话不多的两人一直处于冷场局面,肉煮好了,味道不好,两人却都吃完了,连汤也喝了个干净。
缩在雪洞里,猎人自言自语道:“明天,出太阳了,辨清方向,我们得出山去,不管怎么样,比死在狼嘴里强。”
马小毛没接话,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没睡着。黑暗狭窄的雪洞看似相对安全,他却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会儿静下来连风声都没有了,感觉也越发清晰。
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七彩缤纷的光点,这里也不例外,只是这里似乎不太一样?为什么感觉蓝色的光点更多一些?
不对啊!为什么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不同的颜色?这不科学!马小毛的思维跳跃着,借此摆脱越发清晰的压迫感和恐惧感。
不对!确实是不对!以往这些光点都是毫无规律地飘在四周,今天怎么感觉是在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它们不受雪的阻碍,消失在自己右侧不远的地方。
咦?似乎有几点没过去,而是停在了自己的胸口位置,然后……消失了!进入自己身体里去了?!
马小毛睁开了眼睛,周围黑漆漆一片,这些光点是看不到的,只能感觉到。闭上眼睛,诡异画面再次出现。
这到底是什么?它们哪里来的?它们去哪里了?它们有什么用?马小毛摸索着自己胸口的伤疤位置,一时间忘记了那恐惧的感觉。
胡思乱想了一通,实在琢磨不出个道理来,马小毛忍不住还是起身,摸索着用双手在光点消失的地方掏挖起来。
“怎么了?”猎人没睡着,听到点动静,小声地问道。
“没事。”嘴里回应着,手上没停,扒下来的雪用膝盖压实,继续往前挖掘。
猎人以为他是嫌睡觉的地方太狭窄,也就没再吱声。
这么一点点抠过去,约莫二十几分钟,摸索着前进了两米的样子,突然一下子挖通了!这个方向明显不是洞口的方向。睁开眼睛,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挖通的位置也没有一丝风的感觉,难道这里有个山洞?
马小毛不敢贸然摸进去,正要回头叫醒猎人,冷不防猎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嘘,别出声,快堵起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中透着恐慌。
“怎么了?”这次轮到马小毛问了。
“你个笨蛋!没闻出味道么?是棕熊!他娘的,真是才出狼口,又入熊窝。隔着这么厚的雪你怎么就能找到熊洞?你闻到味儿了?”猎人手忙脚乱地帮忙用雪堵挖开的洞口,一边小声地表达着内心的恐慌与不解。
马小毛无法回答,却知道事情不简单,也快速地忙活。
猎人自顾自地嘀咕着“幸好在冬眠,不然我们俩骨头渣都不剩。难道白天狼群退去是因为这是棕熊的领地?不对啊,冬眠着的棕熊,就算两边干起来,也是相互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结果,没理由给吓跑了……除非……除非……”
马小毛忽然听到了猎人牙齿打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