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它彻底失去了平衡,在冰面上向下翻滚了两圈才稳住,但是这两圈的距离已经直接让它屁股向下怼上了第二排木刺!
有两根木刺直接崩飞,根本刺不进魔熊的皮肤,但是好巧不巧的一根直接爆了它的菊花!魔熊刹那间爆发出来的怒吼让整个山谷都似乎震荡起来。
马小毛还没来得及开心,在更高处树杈上的猎人已经狂叫起来:“快上树!雪崩!”
顾不得一路血迹滚到坡底的魔熊,马小毛一生平最快的速度攀到大树上,只来得及背对雪流冲下来的方向,用腰间的绳子勉强固定了一下,就被一股巨力拍在背后,脑袋砰地撞在树干上,昏了过去。
马小毛感觉自己在一个四面八方都是漆黑的空间里漂浮着,无处着力的感觉很难受,很恐惧,他想喊喊不出来,想跑也踩不到地。
他拼命回想是怎么来到这里,想找到来时的路,然后就发现远远的周围开始出现一些亮光点。
亮光像疾驰而来的列车,瞬间放大,变成一幅幅画面,从他身旁闪过,无数的画面汇成一段段熟悉的记忆。
这些本来他已遗忘的记忆,只是深深封印在脑海深处,如今机缘巧合,被重新唤醒。他初来这个世界时,只有几个月的前世记忆,充斥的都是悲伤与仇恨。现在终于多了童年的欢笑,少年的蓬勃,青年的青春,学校、工作、恋爱、生活,快了千百倍的播放速度,把前世重来了一遍。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回忆起一切本该在他脑子里的东西,见过的人,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听过的故事,吹过的风,走过的路……
泪流满面。
猎人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是疼哭了啊。
“那熊呢?”马小毛平复了心情之后,把思绪从记忆里抽出来,回到现实。
疼痛的感觉开始接管身体,额头痛,背上痛,腿也痛,浑身跟散了架一样,这一撞受创不轻。
猎人指了指山下,“被雪埋了,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可能到树林里了,估计是死了吧。”
马小毛还有些不适应大脑里的变化,有点迷糊地说道:“我们去把它弄出来?”
“现在?不可能的,除非等雪化了,这么深的积雪,就算你能小心保证不再次弄出雪崩,也很难找到它,更不用说把它拖出来。”
“那就这么算了?差点连命都搭上,你甘心?”马小毛站起身来,用脚狠狠地跺了跺脚底下的积雪,他用极短的时间想通了一些事情。上天帮忙重活一回,其实是让自己重新选择活法。
用深刻的记忆告诉自己,生活不止眼前的困难和悲伤,还有过往的幸福、少时的梦想,是被仇恨赶着草草结束生命,还是活得更有意义,更有价值。
马小毛的选择很简单,不轻言放弃,踏着艰难险阻前行,搏一回就要搏大一些!
猎人一边帮他拍打身上的雪沫子,一边说:“我们没损失什么,黑狼也经常狩猎失败,失败了没关系,下次再继续,但是如果不量力而行,我们就连黑狼也不如了。”
马小毛没有再试图说服,他的想法已有些不同。就在他远眺山谷,寻思未来时,树林边缘的积雪中挣扎出一个黑影,正是那头被雪流冲下去的魔熊。
猎人也发现了失而复得的猎物,兴奋地大叫起来,“天神还是眷顾我们的,哈哈哈。”
马小毛揉着身上的酸痛的地方,脸上挂着笑,上天确实喜欢开玩笑。他没着急下去,而是远远望着黑影在雪地上蠕动着,留下点点红色,看来伤得不轻!
岂止是伤得不轻,一米长的木棍戳进菊花里,一捅到底,不知刺穿了多少处内脏;狂涌而下的雪流将它摔了无数个跟头,纵然再厚的皮囊,也要被撞断骨头,损伤筋肉;更不用说木刺上都是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而今仍然能挣扎着爬出来,难怪能冠个魔字在前面。
两人都没说话,遥望着黑影艰难地挪出雪窝,蹒跚着爬向东侧的高坡。
猎人打量了一番整个东侧的地势,“我们跟上,从这边上去,看看它去哪里。”
马小毛二话没说,收拾好家伙事儿,在身上绑结实,揉揉腿上仍然发痛的部位,朝陡峭的山坡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