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白夜

越密集，“陈暮曦”凝聚意识也越发困难，但是无妨，黑日的形成仍然在推进。

    很快了……

    “陈暮曦”就要扭转手掌，让黑日成型时，突然发觉思绪一断，自己无法再进一步行动。

    “陈暮曦”猩红的瞳孔骤然变得空洞，她看到了某处绽放的花朵，水泥地上踩出的脚印，5898减去23是5875，黑色是吞噬所有光的色彩，蚂蚁在搬运蝴蝶的尸体……

    她不知道她在看到什么……她只觉得她什么都看得到……

    她看到了过去现在发生的所有，极远的、极近的，全都看得见。

    但正是因为这样，她的思绪无法处理这些信息，彻底地过载了，什么都无法进一步思考，任何有意义的思考都会在下一步被无效的垃圾填满。

    陈暮曦看着这一幕，以及另一个自己身后出现的熟悉身影。

    他穿着一袭长长的白大褂，出现在了另一个自己的背后。

    哪怕陈暮曦如今感情已然淡薄到麻木，此刻她仍有些动容地轻喊道：“白河！”

    灵魂的联系不会骗人，当那扇天空中的血红门扉出现的时候，陈暮曦就感觉到她和白河之间的联系在逐渐加强，那来自灵魂的呼喊声在变得越来越响亮。

    就似那脖子上的玉麒麟吊坠在不断发烫。

    “暮曦，好久不见。”白河脸上仍然是那副温润的笑容，声音轻柔地向她打着招呼。

    白河的手从始至终都搭在另一个“陈暮曦”身上，这是他权柄的发动条件。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接下来我会展开酆都的领域，我们要在她能够适应我的权柄前，解决掉她。”白河的表情难得的变得严肃了起来，语气郑重地说道。

    陈暮曦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她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白河竖起左手手掌，左手中指搭在了食指之上。

    陈暮曦认得这手印，这是佛教的“帝释天印”。

    白河轻启嘴巴，古老的文字从中吐露，撬动着周遭空间的能量。

    只听他喃喃道：“无即为有，始发于终，醒见于彷。

    酆都虚界，以我封疆。

    死生关——幽暗白夜。”

    白河话音刚落，陈暮曦周遭的空间就如被突然涂抹上了白色的颜料。

    一笔一划，一抹又一抹，就像凭空出现的画布，又如神明用橡皮擦去了世间的色彩。

    在目之所及处，周遭的空间很快被白色包围，一股宁静祥和的安宁感福至心灵，让陈暮曦感到无比安心。

    就像回归了子宫的怀抱，就像躺进了生机的草原。

    下意识地，陈暮曦就想放弃思考，沉浸在这永恒的安宁里……

    “暮曦！”白河轻声一喊，陈暮曦突然回神。

    哪怕白河将自己视为了权柄之外的目标，这酆都领域的天然属性也是差点让她着了道。

    既然如此，那另一个自己更是……

    看着另一个“陈暮曦”完全呆滞的眼神和微微合上的眼皮，陈暮曦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