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别传到人家娘家人耳朵里……”
“怕什么?这又不是坏事。”
“咳咳……”
“李二两口子,这一天不显山不露水的,口袋里的钱还真不少。”
“是啊,都一模一样在家种地,也不知道他咋挣的钱。”
“我家地比他家还多,到现在别说孩子娶媳妇,盖房的钱都还不知在哪淘换。”
“呃……你说会不会是李二媳妇娘家帮趁的呀?”
“行了,你可别瞎猜了,你以为谁都给你娘家一样。”
“就是,她娘家就有一个哥哥,儿子都三十还没结婚呢,要有钱谁这么耗着?”
“记得那年地震李二家南房塌了的事情吗?”
“记得,八九间房呢,说塌就塌了。”
“这么说你还记得他家的老房子长啥样?”
“怎么会不记得,除了西厢房和北房,东面有三间,南面有五间带门楼,我还记得李二媳妇当时还哭着说没钱盖房子,结果到秋天全村就属她家房漂亮。”
“我记得她说是李二进城借的钱……”
“没听说过李二在城里还有趁钱的亲戚啊。”
“我也没听说过。”
“要有的话,今天肯定会来,毕竟结婚是大事。”
“生人倒有不少,也没见看有几个阔气的。”
“等等,我想起个事儿来。”
“啥事?”
“刚才听我儿子说,路边停了辆好车,会不会是李二城里亲戚的车。”
“好车?那路边一溜不都是好车吗?”
“那不一样,我儿子说了,那车死贵死贵的。”
“你该不会是说那辆别克商务车吧,那是隔壁小四儿开他老板的车啊。”
“不是,不是,你别打岔……”
“除了那车还能有啥?你看看那路边还有一辆过二十万的吗?”
“对了,我儿子说那车二百多万呢。”
“哎呦,我说他婶儿,你儿子没喝酒吧?二百多万的车我可没见过,二百多块的车我倒是见过。”
“啥?还有二百多块的车?”
“自行车呗。”
“嘿嘿……就你能……”
“可是我儿子说……”
“行了,别一句一个你儿子了,菜都上来了,赶紧吃吧,热菜还占不住你的嘴……”
“哈哈……”
从旁边村妇们的闲扯中,我抓到了几个有用的关键词:“几年前,地震,房子塌,盖房子,没钱,有钱……”
我记得温伯说过,几年前他见过一个一样的装银元的青花瓷罐,这个倒很好肯定,只要回去问问温伯是不是地震那年就行。如果是这样,当时出售银元的那个人极有可能还是李二,也就是说他卖了银元后盖的房子。
换一句话说,那罐银元就藏在李二南面的旧房子的某处。而卖给我这一罐,有可能是和上次那一罐同时挖出来的,也有可能是从别处挖出来的,这就不太好肯定了。
酒桌上的饭菜已经上齐了,我完全没有心思品尝,只是举着筷子象征性的吃了一点。我偷瞟了一眼柳如眉,她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真看不出来这是个富家大小姐,和一些负面的富二代相比,她真的太好,不论脾气秉性,还是处事为人。
在看旁边胖子,那个准富二代,胡吃海喝着已经开始和同桌的陌生人划拳行酒了,有一副干倒全桌的架势。
我摇头不再理会,心理则继续考虑银元的事情。在结合到屋里的那一张怪画,一个大致的想法,在我心中渐渐清晰。
按照我的想法,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
李二的先祖,也就是那位李继祖当时举家从洛阳,落难逃荒到了此地。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总之在此置地建房,也就有了后来的李家堡。李继祖在当时建房,或者建房之后将自己积攒的财富藏在了这座院子中,而堂前的那幅所谓镇宅的怪画呢,则很有可能就是一张藏宝图。画上的那些短线条,此时我也已经大致明白其含义,那应该就是指房间的数量,而那四个小圆点我想多半就代表着藏起来的财宝。这个也不难求证,只要问一问李二就能明白,毕竟按这样的推算,他这个宅子应该还有北房和西厢房里面应该还有两处藏起来的财宝,如果给他说明白这些,他应该很乐意将那些财宝挖出来。
我继续象征性的吃着酒菜,心里则思考要不要将自己怀疑的事情告诉李二。没钱一定不是好事,钱多也不一定就是好事。看着李二夫妇,眉开眼笑地给来宾敬酒,我觉得他此刻的难关已经度过,没有必要现在就再去碰祖先留下来的财富,因为生活毕竟还得靠自己。
我心里突然又想起了寄给胖子的那些照片,还有上面那些毫无联系的字,会不会和这张怪画一样也是前人留给我们的一张藏宝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