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只由红烛微晃
从未陌生的脸庞,如梦之梦,他坐在榻边手指不断颤抖,微晃,
害怕,膀胱,不真切,都被时光所蹉跎,无数感伤牵肠,当初如水隔断的高墙,仅一眼,他来生仍愿再做墙里人的一鬓上香……
“君似北上梁,妾似地上霜,一刀并水两断肠,萧郎路人不必伤,莫添愁,是我一生所望!”
当初最后几句信上的诀别箴言历历在目,刺痛人心
他看着衾被下痛苦的脸庞,脱了衣衫,躺进被里,护她在怀,大掌轻车熟路在她柔软的肚上轻柔缓慢,软玉温香,他曾在无数个夜里臆想
仅这个动作就像做了很多年一样
窗外的天色一片迷茫,有大雁盘旋飞翔而过
榻上一冰一火,是两重天。
黎清醒来的时候,周身是暖乎乎的热度,身上压得有些喘息不得,艰难伸出双臂,打量屋内的布置,脑袋仍然嗡嗡的沉重。
她能感受到身下微微异样,身下流出来的血好像抽了她的精气一般,待她发觉不对,双眸霎时放大
身上的衣服被尽数换掉,浑身的舒服之感让她不能安稳。
慌忙起身之间,完全被没想到腿下的无力
“啊!”
身体撞击地面的疼痛袭来,惊呼一阵
门外的人寻声大部跨进,大手一张,将地上的人稳稳抱入怀中
天旋地转,黎清看着面上抱着他的人
冰冷的面具下依稀只见两只如墨的眸子
“你是谁?”
她记得是先生来救她了!现在这人又是谁?
她想伸手去摘他的面具,无奈身体笨重,不及他反应快一下闪开,她被稳稳放入被窝里,厚厚的衾被再次将她封印。
她看到那人,从热水里取了帕子过来,给她擦着额头的虚汗
待擦完之后,又从暖壶里取了水,他亲自试了温度,看来温度入口刚刚好。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玉庭呢?”她也不喝连连发问
他看着执拗的人将茶杯递得更近,马上就挨到嘴边
两人僵持不下,终究要有人妥协
杯盏放到桌上发出一声清脆
他一语不发,打帘出了门
这人?莫不是有毛病!
黎清的脑海里第一想法便是如此,既然能给自己治病,便应该不会是坏人
她记得在牢里昏迷之际,听到了玉庭的呼喊声,还有依稀间先生的白衫
难不成那人是先生的侍从?
她不停地寻思,也没等来先生的身影,最后不知为何,抵不过困意袭来,沉睡过去。
外面的人这才进来,将青丝八宝香炉里的香尽数灭掉,转步看着榻上即使睡着依然紧锁的眉头,他伸手去抚,却怎么都舒展不开,在往下,在她脸上的红色伤疤上久久流连,从前那样爱美的人儿……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玉枕纱窗,半夜凉初透
时光打乱,又悄悄散去
黎府的院子里,陆续有人搬着东西往外去,一大箱一大箱的让人想一探究竟,里面装了什么奇珍异宝。
码头边,早有人在等着接应,夜色撩人,灯火通明,一场交易如约而至。
陆川西站在宽广的码头岸上,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远处漆黑的水上似能勾人魂魄,这批货物将决定着一场操控大内的成败得失。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遥遥远歌去,隔天涯犹未寄……
黎清是在浴桶里醒过来的,四周是渺茫的水雾,不似凡间
她想起身,脚下一滑
幸亏小鱼扶住了她,不然得载进水里,她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水,小时候一次掉进荷花池差点丧命,幸得陈籽由相救,才捡回来一条命,从那以后,她看到水就退避三舍
小鱼把草药往浴桶里不停倒,周身都是草药的苦涩味道,鼻子都比平时通畅了不少
她拧着眉,尽量用嘴呼吸
小鱼见她不适,笑着对她道
“清姐姐,这下可得忍着了,这可是师傅吩咐的配方,疗效必定甚佳,等泡完了药浴,姐姐身体里的寒毒应该很快就好了。”
她神色一凌,没有在乎自己身体如何,而是那句师傅让她一凌
“先生?”
小鱼这才抬头,哦了一声,恍然顿悟
“对了,师傅,师傅他来了!”
她一阵激动,迫不及待要起身,却被小鱼一把按住
“清姐姐要泡足足一个时辰呢?这个时候可不能前功尽弃,姐姐放心,师傅已经在黎府住下了,暂时不会走的,你泡完了药浴再去也不迟。”
小鱼噘着嘴,不让她反驳,师傅特意吩咐她
“必要足时,药效方到”
她谨记在心,万不能含糊
黎清被小鱼看守着,坐在桶里,脑子里一片混沌,又觉得度日如年,她曾经准备好的许多问题,也在顷刻之间全数打乱。
她努力摇了摇混沌一片的脑袋,估计是被药水泡坏了。
窗外满城烟光,寂静熙攘,山高水远,别花至襟上,幸而岁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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