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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一愣,像是不太理解。
宣和帝嗤笑,目光又落在画像上,画像中的秦念之捧着梨花枝的白皙手腕上,赫然带着一串碧玺佛珠。
“可这碧玺佛珠,分明是他高中探花时,朕赠予他的贺礼。后来在一次游玩中,不慎遗失。念之还为此特意来告罪。
可你却说,上官思不曾离开苏州……”
周斯恍然大悟,立刻跪地请罪,“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宣和帝敛起眸子间的寒芒,“上官思此人心思诡谲,短短五年,便成了苏州商会的会长,若不是天赋异禀,便是身后有高人相助……”
周斯倒吸一口凉气,越想越后怕,“上官思的背后若真是天朝圣教,那百里家一夜间消失的暗线,肯定和他脱不开关系?
若真如此,秦大人跟这样居心叵测的人朝夕相处,岂不危险?
属下这就将上官思抓来,仔细审问。”
宣和帝眉头紧锁,看向周斯眼眸中尽是不满,“若真如推测一般,你这般作为只会打草惊蛇。
况且念之生性淡漠,偏偏对这个弟弟有几分在意,没有确凿证据,先瞒着念之,不要轻举妄动。
你亲自去一趟苏州,重新调查,务必小心谨慎。”
周斯冷汗淋漓,显然是感受到陛下的不满,“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就在这时,书房响起江总管略带尖厉的嗓音,“陛下,孟将军求见。”
宣和帝愣了一瞬,很快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宣。”
……
监斩台上正襟危坐的监斩官正是孟尧孟将军,他亲自向宣和帝求来监斩的恩典,就为了亲手送仇家上路。
随着日头渐升,带着镣铐,衣着脏污的百里一族男丁,被狱卒押到行刑台前跪下。
个个衣着褴褛,面如土色。
队伍中哭泣怒骂声远远传来,有的因为惊惧过甚,当场晕死过去。
百里寒在狱中被折磨几日,可混浊的眼眸依旧精光熠熠,直挺挺地站在台上,不论狱卒如何压迫,始终不肯跪地,昂首看向监斩台,哈哈大笑。
“怎么,孟家小儿,你来监斩老夫?你也配!”
孟尧亲自走上前去,拽起百里寒一头乱发,仔细辨认一番,确认眼前这个佝偻的老人,正是往日呼风唤雨,高高在上的老国公百里寒。
孟尧抡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你个畜生!为了所谓的军功,致同袍于死地,你不配为人!
你们百里一族只配世世代代做个无头逆贼!曝尸荒野!遭世人唾骂!
我不仅来监斩,我还要亲手送你上路!陛下已经恩准我手刃仇人!替父报仇!”
“呸!”百里寒一口啐在他身上!
“是你父亲该死!他挡了我的路!老夫征战沙场多年,岂容你个黄毛小儿侮辱!要杀要剐尽管来!老夫若是皱个眉,就不叫百里寒!”
孟尧双目猩红,重重踹在百里寒的腿弯处,只听一声脆响。
“啊。”百里寒腿骨尽断,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孟尧高高举起屠刀,高呼道,“百里寒你个逆贼,你只配跪着死!
记得到了地下,向我父亲和那三万将士好好请罪!
时辰已到,我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