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在烽燧,在下曾与大小姐做过交易。一回生二回熟,现下做个回头客,当是不难。”妙达笑吟吟说道,举手示意,请他们喝酒。
曹宗钰揉揉鼻子,笑问道:“是汾州的杏春甘露?”
妙达大喜:“原来曹世子却是酒中知己,失敬失敬。这杏春甘露是我用了足足三两黄金,从一个行旅的客商手中换来的,世子替我品鉴品鉴,这品质可还正宗?味道可还醇厚?”
这一欢喜,便连方才曹宗钰意欲动手伤他的事都付诸脑后,一脸热忱,十分亲近。他原本便眉目精致,这一真心笑起来,安舒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曹宗钰指指那黄铜酒壶,说道:“阁下若爱此酒,下次需记得用上好的翡翠酒壶来配。甘露清甜,后劲绵远,虽有悠悠不尽之意,情致却也过于缠绵。翡翠清冽幽静,品格自高。这二者一清一甜,一淡一浓,深绿秾黄,正宜相佐。用黄铜这等俗器,未免暴殄珍物。”
妙达频频点头:“世子所言,果真有理。李太白言道,葡萄美酒需用夜光杯,今日方知,杏花酒却是配翡翠壶的。”
将铜壶随手一抛,瞬间隐于空中,消失不见。他却又往虚空中伸手,拉出一个细长嘴的翡翠酒壶,通体碧绿透亮,显是玉中珍品。酒香馥郁,正是方才的杏春甘露。
安舒看了,笑道:“你这一手隔空取物,倒让我想起唐时一桩悬案。说有一瓜农,地里的瓜总是被伶人洪崖偷盗,不胜其烦。某夜便蹲守瓜地,终于给他现场捉住。这洪崖为求脱身,当场施法,满田俱结出累累之瓜。瓜农心喜,便放了他走。嗣后一看,满田瓜都了无踪影。你这酒,可也如那瓜一样,只能瞧着好看,却不能真饮的?”
“鼻能辨其味,目能见其形,口舌能尝其香醇,甚而精神醺醺,一如醉后无异。那它与真酒,又有何区别?”妙达道,“大小姐于此事上斤斤计较,便不如世子透彻爽快了。”
曹宗钰举了一杯在手,略饮两口,赞道:“你这三两黄金花得物有所值,这甘露确实与我当年在宫中大宴时所饮的贡酒无甚区别。”
妙达得了他的夸赞,心花怒放,越看他越喜欢,又见他浅尝辄止,笑道:“世子不多饮一点?”
曹宗钰摇头:“多谢了,我不太喜欢杏酒的柔腻。”
妙达也不失望,笑嘻嘻道:“原来世子喜爱劲酒,下次若得了剑南烧春,一定邀世子共谋一醉。”
曹宗钰笑道:“何必舍近求远?归义府便有营酒坊,你若是有意,随时可来敦煌城中,我请你喝酒。”
妙达伸出手掌,朝曹宗钰道:“一言为定。”
曹宗钰不料他竟这般孩子心性,不由得瞠目,只得伸出手去,与他击掌为誓。
安舒便在一边,含笑看他二人论酒,此时悠悠说道:“你们这酒约也已定下,如今可以说正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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