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说,他说,”
说到这里,牙关打战,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前方,声音又开始发抖,“他说,侯爷有令,今日这沙州大营,一兵一卒不得留下,全数即刻开赴盐泽剿匪。若有违者,当斩无赦。他刚一说完,索将军就发出一声惨叫,我吓得手脚都软了,瘫坐在地上,正好这时候起了大风,门帘被吹了起来,我,我就看见,”一张脸扭曲着,声音漏了气,颤巍巍地,“顾……顾指挥使,把一根长矛扎……扎进了索将军的心窝子里,索将军惨叫着,朝前一伸手,抓住了顾指挥使的腰带。”
“这根腰带,是顾指挥使的?”曹宗钰摊开手,露出那一截金色腰带。
李胜儿就着曹宗钰手中看了一眼,像是被火烫着一般,忙又低下头去,“正是,是顾指挥使的腰带。便是这样又长又细,黄闪闪的。”
曹宗钰又问道:“其他几位指挥使,是否也带了一样的腰带?”
李胜儿拼命回想了半晌,迟疑道:“好像是有,小人当时害怕,不敢多看,这个,这个,记得不太确切,不敢随口诓骗世子。”
曹宗钰点头:“很好。姓顾的杀了索将军之后呢?”
“顾指挥使回头就对一个人说,现在没人碍事了。我这才看到,这个人是个生面孔,而且,而且,居然是个胡人,瘦瘦高高,活像个竹竿,身上也有根这么亮色的腰带。那胡人说,即刻行事,不得耽搁,倒像是五位指挥使的上司,指挥使也肯听他的话,立刻就出去了,我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传令兵来回跑动,大声传令的声音,有人吹响号角,四下里马儿跑起来,地皮都在震动,过不了半个时辰,军营里就全静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他们走完了没有,也不敢出去,就找了个地方躲着,只想着等天黑了,我再抽空摸回城,给大人们报信。就被这位将军给找了出来。”
他说完之后,一时没有人说话,大帐之内一片安静。众侍卫听了这等悖逆荒谬之事,人人眼睛大睁,不住摇头,满是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
五个指挥使,协力同心,刺杀主将,听命胡人,这自是赤裸裸的谋逆,罪在不赦。可问题是,他们图个什么?指挥使的妻儿老小,此刻都还在敦煌城中,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好处,能够说动他们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毫不体恤家中数十条人命?
曹宗钰回头看着手下带来的侍卫,这是今晨归义侯亲自点的侯府亲兵,共有十五人。
曹宗钰眼光扫过来,十五名侍卫均不由得一凛。
世子这眼光,可颇有几分不善。
曹宗钰抬手一指左边,淡淡道:“你们五人,解开衣襟。”
五人顿时明白,世子这是有了猜疑之心。当即解了斗篷,松开衣襟,验过腰间并无异样事物,方才原样系上。
曹宗钰将他们分作五个一组,前两组都无异常。到得最后五人时,其中一人面上肌肉不断抖动,一双手紧紧攥着衣领,半天没法解开。另四人都已穿好衣服,他兀自跟个木头似的站着。
其余诸人此时手按刀柄,刀身出鞘,目露凶光,团团将他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