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曳碧影,翠微戏春岚。
皇城东南,国之学府。背倚灵秀青峰,山间潺湲溪流交织盘绕,汇集成河,宛如一条丝滑缎带,半环着雅静的皇家学院,由前门往东流去。
学堂内,守时而至的各府学子们已席正书案前,手执孔经认真温习。颇有那“木铎声声悦十里,学子芸芸颂韶华”之美好。
此中一间学堂第一座却是空空无人,至晨读课完,那桌的主人仍未到来。
学子们三两扎堆,交头接耳,私密议论:
“那小子怕是温柔乡里揽大活,累得下不来床了!哈哈!”
“可不,这都启学多少日了,宗家那小子还一天都没来过。”
“听说是跑北疆去,被人射死了,运回京后被人给亲活了,养伤养了半个月。后来在花朝节那夜告白咱们那美若天仙的十三王爷……最近两人都没来,定然是你方才所说‘下不来床’了!”
“看他俩人一个高挺的娇美,一个精瘦的骄悍,也不知道谁上——”
话题方到最火热阶段,沸涨情绪即被门外跑来的一学子戛然打断:“嘘,快别说了。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有人问道。
“还能有什么,宗寥来了,同行的还有奕王殿下。”
闻此一幕,各学子丢书弃卷,一窝蜂涌向门扇边,扒门窥望。
且看学院大门那边,参差不齐两道身影闲然自得,悠哉徐行。身高体长的那位一身飘逸青衫,墨发半挽,行动间目不斜视,每走一步,摆动的袖角袍裾都衬显得他丰神俊逸,出尘倜傥。
遥遥一观,仿佛就已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儒雅温柔的气息。
他身侧较矮偏瘦的少年则不然,见她青簪束髻,穿的一身玄襟浅灰色深衣,与太学全员学子服饰一致。
边走着她不停地旋动腰间绦带,一路闲侃:“小皇叔,你多大人了,怎么,也是来读书的?”
“不才。”南宫述嗓音轻缓,“世子昨日一番话仿若仙召,连皇上都与你心有灵犀般,你前脚刚走,当即就有圣命传到本王手上,今日正是来上任的。”
宗寥退开一步,扫视他一身风度翩然,错愕道:“你该不是来太学里当学官的吧?”
她印象中可没有在太学里见过此人的画面,而今她来上学,他来上任……
宗寥心中忽有种奇怪的猜想,疑问的话刚到嘴边,南宫述便道:“打杂而已。”
“哦。”宗寥放心地点了下头,“打杂好,打杂好。”
不是来给她上课就好,她可不想到哪儿都跟这人扯上关系,那些流言让大家去传就算了,她可没有真的想跟这变脸王相交过甚。
见宗寥的神色从惊异转为舒畅,南宫述阴恻恻浅笑了一霎,看了看天色,他低沉下语气,瞬间阴阳怪调:“世子真是好能耐,上个学都这般无拘无束。还是说你打听好了本王行踪,故意在门口等着想与我偶遇?”
“你没事吧?”宗寥跳脚,“有病!”鄙夷地瞟了他一眼,转身拉上跟在不远处的书童,撇下信口雌黄的南宫述,去向自己所读的学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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