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就躲藏在了大门后面,她还是有点不好面对自己悄悄糟蹋了的这个人,前夜他说的情话和那些对她当下境况做出的猜想与分析与理解时时萦绕在耳际,挥之不去。
她是害怕的,可他的坦诚又让她有点心疼。
那些话是她在这个世界听到的少有的真心话,当时他的深情没有掺杂其他情绪,发自内心只对一人说。
他越是这样做了,宗寥越是不安,感觉自己像一个负心汉,之后每每看见他就会心虚不已,导致她都不敢出门来相见。
等到南宫栩又至,她才把对南宫述的小情绪扫积一旁,谋算起了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昨夜提示了南宫栩那么多,他一早的出现就不会是无缘无故,果不其然,在他之后,南宫桀就出现了,还狡言给她送了个美男来。
宗寥心里清楚南宫桀不是来送美男的,但能被他随身带着的人绝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看着眼前纤瘦而俏美的身穿裙裾的男子,宗寥诧异须臾,转瞬两眼就放光,对迟梧闪送两道秋水目光,一步过去就把住了他的手,色迷迷合不拢嘴:“俏丽!俏丽!”
她笑得洁白的牙齿闪动光芒,有意无意地又细细摩挲过男子修长指节,宗寥问他道:
“就是你从宫里盗取纭舒妃的宝盒,装了冰刺,然后交给了一个北燕人让他来暗杀我,之后又嫁祸给纭舒妃娘娘的?”
“贵人,误会了。”温柔淫邪的抚摸让男子心生异样神色,那神色不是厌恶,也不是害羞,是害怕、恐慌。
他一个劲地想要挣脱宗寥的把握,旁观的人瞧不下去宗寥贼兮兮一副孟浪样,南宫述几下拍开她的手,极是不悦:“有伤风化。”
南宫桀也赶紧拉走迟梧,“他只是本王的一个下属,不是母妃要带来给世子审问的人。”
“我搞错啦?”宗寥说,抖开南宫述的拉拽,“怪不得!我说心思歹毒,咒我宗家要绝种的旭王殿下怎么突然发了善,把一个嫌犯都侍候得这样体面呢?
原来不是这个漂亮的佳人啊!那,那个差点教我摔死,又把一个黑衣人丢到我回家路上,还把黑锅甩给纭舒妃娘娘的人在哪儿?”
不给人一级台阶下的话逗笑了南宫栩,身在皇家,养在宫里那么多年,他还从没见过备受宠爱的旭王被人涮过。
南宫桀此刻正被宗寥的话气得怒目圆瞪,心中怨怼她还真是无所畏惧,什么话都敢讲出来给大家听见,他真是见识了。
在场的人愈发怀疑自己对云安世子的了解,这是他们印象里那个少言寡语,独来独往的翩翩少年郎吗?
宗寥才不顾他人如何看待现今的自己,她就是要让南宫桀知道,想在她面前言语抨击,她没的就是底线,完全不虚他。
不慌不忙,她缓缓道:“那人最好懂事点长,若是生得没有迟梧公子水嫩养眼,本世子就把他剁了喂狗!”
一番放浪不羁毫无道理的言论,南宫栩下意识赶紧再离她远些,就怕挨得近了,她身上的浊气会污染到自己正直的灵魂。
南宫述也听不下去,叩了她脑袋一下,“你心还真是大!若真是杀身仇人在前,你还能凭他样貌姿色来决定他的生死?”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世子我富贵有的是,独独缺这举世无双的美人,那还不得从生死里面捞一捞?”宗寥煞有介事地胡编一些自己听了都羞耻的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