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挑弄,他的心海就会不自主地翻腾,会热气缠绕,身子会抑制不住地膨涨、灼烫、想要释放……
再回想,他不正是因为欲火烧身,释放不得才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形状的吗?
他怒火一压再压,不愿在脑里多想一瞬那个让他攻破自己底线做断袖,却连断袖都做不成的家伙。
偏生司臾最后要蹦一句“让人蹂躏过……”的话,积攒忍耐了一天的愤怒与委屈终于此一刻被轻飘飘几个字击溃,所有不能与人倾诉的难过伤心最终凝成这迅猛一掌。
在司臾眼中,他打碎的是一张精美的木榻,然而在南宫述的角度看来,他打碎的是与这段时间以来对宗寥的各种好感与幻想。
怒气消去,南宫述感觉心里舒畅多了。
回眸见司臾还傻愣看着他,神色里有担忧和惊惑,木然转动的眼瞳里只有四个大字:“你怎么了?”
南宫述忽而浅浅勾动唇角,拉他走向竹榻:“好了,我没事。”
没事?
没事来他这里撒什么泼?
司臾甩开南宫述的手,不喜再触碰他。心道方才碰了你一下就吼本公子大名,现在来摸我做甚?
“所以你接下来不会再砸我东西了吧?”司臾瞧着他。
南宫述像在自己家一样撩了袍角坐上雅致竹榻,揭杯倒茶:“退后送你张更好的。你这茶是新贡吧?”
南宫述浅嗅热茶,问道。
“吏部薛侍郎送的。”司臾缓步过来坐下。
南宫述略一回忆:“薛繁?”
司臾坐下,端起南宫述倒好的茶,吹凉,呷了一口,“是薛繁。今年昶宁郡那边擢升一官员,前去派敕的便是吏部的薛侍郎。
十三也知这薛侍郎虽是个名利场中人,还是个琴痴。沉香楼立足京都几十年,楼中供奉皆是乐界的名师高徒,四年前我接掌了沉香楼,刚好那年薛侍郎也才从南方郡县调升来京,一朝得闻我沉香楼萧音,便如遇神海灵境,魂迷不已。
那之后,他就常来光顾,每次都对我家箫师挥金如土,可比你阔绰多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
一来二去的,大家关系就熟了。你还别说,这薛侍郎若不做官,一定是个风流出尘的翩翩雅士,若非十年前先结识了你,我都想与他做知己了。”
“你现在与他深交也不晚。”南宫述酸溜溜说。
司臾笑:“十三还真是一语点破了我心中所想呢,瞧人家薛侍郎把我喜欢喝昶宁茶的事都记在了心上,南下一趟,回来不忘给我捎今年春茶,你是不知道,这茶可比宫里的早到了七日呢!”
司臾瞧了南宫述一眼,叹了口气:“唉,本来我都不曾怀疑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可如此一比较……一个只舍不求;一个要求的比愿给的还多!交友不慎啊!”
“这就阴阳上我了?”南宫述斜眸看他。
司臾样貌生得明净,姿容淡雅,含笑姣颜说不说话,生不生气都是微微淡笑的样子。
南宫述与宗寥相熟也有一个多月了,竟是一次没把她的样子与谁做过比较,今日闲眼一细审,竟觉司臾九分的美貌里有三分宗寥的影子,尤其是他们之间不言语时,自然状态下也会微微上扬,给人感觉很和善的花月般薄唇。
虽他们都生的一副柔善面孔,南宫述却更喜欢司臾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