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才被宗寥抛下的司臾安静伫立大堂正中的楼梯口上,睥睨着自己的领地。
看宗寥先是支走了南宫述,后又打发了张世荃,虽不知她是在折腾些什么,但看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实在谐趣。
预见她就寻来,司臾速度转身回房,故作不知。
意料之中,身后还是传来了一声“司臾公子留步”。
司臾心中一笑,心说你倒是个谨慎的,知道在大庭广众下唤我公子,而非小舅舅。
停下步子,司臾于“噔噔噔”急踏木阶的脚步声中缓缓回头。
“世子有何吩咐?”司臾也在人前摆出卑微姿态,不教外人察觉两人特殊关系。
“屋里说。”宗寥熟门熟路上楼,迈进司臾的屋,坐也不坐,把斯文优雅翩翩然的公子一把拉进屋,“小舅舅,你能不能帮我把张家的底摸出来?我有用。”
“哪个张家?”司臾明知故问。
宗寥道:“张丞相家。一家淫贼,还想来搞我云安侯府?”
“你如何知道你家的事与张家有关?”
“有没有关,查过才知道。”
司臾淡淡笑,说道:“张丞相此人品性确实不怎么样,好色奸滑,尤会算计,五年前他还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熬鹰,刚正不阿的吏部尚书被黜后,他顺理成章接任了尚书之位,事后半年便拜了相。厉害啊!”
感叹的言语里带着阴戾的嘲讽。
“他从三品突然跃到正一品上,你爹第一个就反对,认为他德不配位,莫说做丞相了,就是做原来的侍郎都不够格的。奈何上面那位就是赏识他,就是要重用他。
就算你爹是侯爷兼国舅也做不了那位的主。或许正是这些事造就了你们两家关系不和吧。这些还只是较近几年的事,至于过去那十几年还有哪些过节,还需查查才能知晓。”
听着司臾口中的“那位”人物,宗寥冷然嗤笑:“狼狈为奸罢了。动不了的人先放放,我家若不好过,也要拉个人来垫垫背。”
看她微垂的眼眸里凝起玩味戾气,司臾眼中颇有几分欣赏:“猎人之前先猎几只兽热热身吧,等你从猎场上回来再说此事不迟。”
“也好。”宗寥神色轻松,“这事不急,你慢慢查,我可不信什么持身中立,你查的时候最好把与他家有来往的人都摸个底掉。
看张世荃每日贱兮兮的色鬼样,就知是哪条根上长的,老奸贼定比他有过之。那就先这样吧,我得回去睡个好觉,从昨日到现在,我这脑壳装的东西实在太多,再不休息,猝死未可知。”
言罢,宗寥拉开门扇出了屋。
瞧她一袭黯色大衫渐渐飘离,司臾神色凝重地思量了片刻,随后自润白玉项间取下一件饰物追上,“等等,这个给你。”
宗寥回眸,“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见他红润白皙手掌中托的是一枚一寸半大小的含苞菡萏青铜底嵌红玉玉佩,玉佩形制简约质朴,不甚名贵,看起来年头久远。
“给我的?”宗寥问。
“是。”司臾说着靠近,环着宗寥秀项为她戴上玉佩,“记住了,人在玉在。若哪天你来遇不上我,拿着这朵花找沉香楼任何一个侍生都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宗寥靠在他耳际低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可别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