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到底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逃不开的就是命运。命运说你要走这条路你就走不上另一条路,比如她要解开高启的一个结就错失了回去的最好时机。
而在这个时机里,他听从了家里的话决心与她断了往来。也许回头一看发现还有一个世间尤物候着他,更加温柔也更加贴心。所以一个机缘会让所有的事全都发生变化,所有的事再推着另一些事情归于它必然要走上的那一条路。这,就是命运。
而她现在要按照最初的决定先回耀絮丘再说其它,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后裔,可没想到却是火凤族本家一脉。可是,她娘亲作为一族公主投了敌军君主怀抱,还是个屠了她全部族亲灭了她整个东部抢了她带着所有温暖记忆践踏她故土的敌人。
如今,她要回去面对她娘亲曾对家园的亏欠,这让她有些害怕。若事情不是如她娘亲所想,她外祖母并不会原谅这一切那要怎么办?那时候她就又无家可归了……
“如何?还是想着要回去吗?”木鼎桦微微笑道:“若是不想回去……栖木林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到底也不是她家啊。不管住多久她都只是个客人,长久住下去只能让别人笑话罢了。她清楚这些,作为蓝幕天的女儿她同她娘亲在擎家那会儿虽说是个明面上不被承认的孩子,但到底也算是有这个事实,可她同她娘亲过的那叫什么日子。
若以后再以客人的身份长期居在别人的族中可不是只有徒增笑料吗?她微微一笑,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去之处,她可以回小院子,去胡子伯伯那里。
想一想她真是没良心,这么久了也没有回去看一看打小就疼她的亲人。她真的是该打,只有在无处可去之时才想到一直以来都对她很好的胡子伯伯,才想到要回去。
“我要回去,我娘想要我回去见姥姥,她一定很想自己回去的,可是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得到姥姥的原谅。我想回去代她完成这个心愿。”辛籽翎又再伸手去提温煮在水里的茶水,被木鼎桦轻轻拉住。
她抬头看他:“没事的,我总是要回去的。”
“我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是我的真心话。”
她看着木鼎桦的眼睛,那眼神如此温柔。什么时候她曾看到过他这样的神情?好像已过了很久很久吧。“我知道的,”她眼中有些水气泛起:“尊上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若是以后做牛做马也愿意,今生若报不完来生我继续做牛做马以还这份大恩。”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他一时语塞,有所顾忌的不再继续讲下去。
“你当然不会,可我是这么想的。我一直都认为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这么久以来你不仅有大恩于我还对我很好,当得起我做牛做马来报答的。”辛籽翎将茶壶放下,坐了回去。“我想明日就走,本想去向尊上辞行恰巧尊上就来了。”
他收回手的手在桌下拽紧,轻轻道:“明日,我送你回去。”
“又要劳烦你了,我想若我自己找去不知要耗上多少时间。”她自嘲地笑笑,这个天生的缺陷可要怎么样才能改好。
“不劳烦,我带着你回去找到娉亭君也要快些。她避世已久,要找她实在不是一件易事。虽说是巴掌大的一个地方但若她存心要避开以她的能力是完全避得开的。”他抬头看冬日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撒下来,将院中的花草上的霜凝化成水珠。
九天的冬日从不下雪,但是依旧是干冷得很,常常冻得花草起霜。今日天气却唯独的不一样,太阳格外的好。被阳光晒化的晨霜让花叶不堪重负,叶片上的水一滴二滴地落下来,泥地上有了好些小水洼冷冷地泛着光泽。
辛籽翎看着他踩着一地的水洼湿土走出院门,泥地上留下他深深的脚印,那些水聚集进去形成一个新的大水洼。如果这世上没有木鼎桦也许就没有现在的她。她追着他的足迹跑了大半个九天,到最后他依旧是那个最好的男子,而她早已不是当初一心只想见他一面的小丫头。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时光流逝,随时光流掉了太多东西,不是消失不见就是变化太甚,早已物是人非,人是物非了。她看着地上一步步向院外而去消失于门外的脚印,眼泪无声滑落,泪水湿热,讲述的是这冬之将逝,春日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