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甄父这会儿精神好,见着她来了,也笑眯眯的。
“阿好怎么了?瞧着好像不大高兴,是谁欺负你了?你给爹说,爹噢,爹错了,现在是该让裴慎给你出头了。”
甄好笑了笑,说:“爹,你给裴淳找书童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也去看看?”
甄父顿觉惊讶,可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么主动地给自己揽事。这对甄父来说是好事,甄好对裴淳好,那不就代表着她们夫妻和睦?甄好与裴慎相处的好,那也他最想看到的。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等人来了,知会你一声,你去挑就是。”甄父顿了顿,到底还有些不相信女儿的眼光,连忙道:“记得把裴慎也叫上。”
甄好无奈应了。
她张口还有说点什么,屋门被敲了敲,柳姨娘端着药碗进来,见了她,也高兴地道:“小姐过来了。”
闻到苦涩的药味,甄好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今天已经喝过好几回了,怎么又要喝?”
“老爷近日身体更不好了,大夫就加重了剂量,从前一天喝两回,现在一天喝三回了。”柳姨娘端起药碗,吹了吹,小心地将滚烫的碗交给了甄父:“喝了药好,喝了就好了。”
药味苦涩,可甄父已经喝习惯了,仰头一饮而尽。
甄好看着,心中酸涩。
她可清楚,这药一碗一碗喝下去,非但没好,反倒再过不久,她爹就
甄好忍不住道:“我看那大夫分明是个庸医,爹原先只是身体不好,现在倒好,越治越坏,还不如换个大夫。”
“你可别这样说,那大夫是你柳姨娘费了好大工夫请来的,若不是他,爹都不知道自己得了病。”甄父笑道:“就算是换个大夫,爹的身体也就是这样了。”
柳姨娘附和:“是啊,老爷是早年太辛苦留下来的病根,换了哪个大夫,看到的都是这样。”
甄好心中清楚,闻言也不禁黯然。
“那大夫开出来什么药方,也拿来给我看看。”
甄父笑她:“你难道还学过医术不成?”
柳姨娘去取了药方过来,交到了她手中。
甄好小心收好了。她还真看过不少医书,年纪大了,她就怕死,在书上翻着方子想延年益寿,可生老病死都有天数,她死是死了,看过那么多医书却还记在脑子里。
一想到自己要眼睁睁看着甄父去世,甄好也坐立不安,想要做点什么。
第二日,甄好坐在屋中,还在看着药方发愁,门外却有人探头探脑的。
枝儿见到了,立刻叫了一声:“淳少爷。”
甄好闻声抬起头来,果然见裴淳躲在门板后面往里面看。
见自己被发现了,裴淳才站直了身体,手背在身后,扭捏地走了进来。
甄好放下药方,忍不住关切问:“你找我有事?”
“嫂不是,甄小姐。”裴慎抬头看看她,目光触及到她头上戴着的金钗,顿了顿,又往后退了一步:“不,不,没事了。”
他说着转身就要跑。
“回来。”甄好叫住了他。
裴淳又急忙停下脚步。
“藏着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裴淳更加不好意思,抬头看了她好几眼,这才扭扭捏捏地将自己手中攥着的小布包拿了出来。
他将布包推到甄好面前,细声细气地道:“我我和我哥哥给你买的。”
甄好顿觉惊讶,她打开布包,却见里面是一根木簪子,雕工不算是太好,却也被用心打磨,比之甄好头上戴的,却差了太多,可甄好也清楚,若这是裴慎兄弟俩拿出来的,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裴慎现在不愿意动甄家的东西,花的全都是从前留下来的银子,他本就是穷书生,还能有多少家当?
可裴慎为何要给她买簪子?
还没等甄好想出什么来,裴淳就已经跑了,甄好叫了一声,却没将他叫住。
甄好只好将簪子收了起来,等着日后再问问裴慎。
裴淳一路跑到了隔壁院子里,见着了他哥,才兴冲冲地道:“哥,我还把大宝打了一顿!”
“还有这个。”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你让我给你买的书,是不是这个?”
裴慎接了书,又朝他摊开手。
裴淳纳闷:“什么?”
“讨回来的银子呢?”裴慎说:“还有买书剩下的。”
裴淳‘哦’了一声,才毫不在意地道:“我拿去给嫂嫂买了一根簪子。”
“”
“嫂嫂头上戴的簪子可真漂亮,可我还买不起,我就买了一根木头的,从大宝他娘那里讨回来的,再加上买书剩下的,刚好一两银子,刚好能买根簪子。”裴淳高兴地道:“嫂嫂肯定很高兴。”
“”
“哥?哥你怎么还不高兴了?”裴淳挠头:“我可是和嫂嫂都说了,是我和你一起买的,没忘记说你。”
裴慎:“”
这这败家弟弟!
等他与甄姑娘和离了,不拿甄家分厘,他们兄弟俩还得靠原来剩下的这点银子过活,他还在想着该如何找点营生来挣银子,以后好供裴淳读书考功名,不成想,转头弟弟就大手笔的给甄姑娘买了簪子?
银子先不说,甄姑娘还不知道会怎么误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