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琛脑袋里窜出一团乌墨色光团,它像是充足了气的篮球,到处蹦跶,红坟从口袋里夹出一张人形符纸,在她手中,仿若有了生命,随后,人形纸片朝着那乌团飞去,紧紧贴在了它身上,随后,被定格在半空动弹不得的乌墨色脏兮兮的光影终于安静了下来。
红坟探得一个身形佝偻,油脂堆满身,几乎是个横着长的秃头中年在乌团中气喘吁吁,“噫……”少女发出一声由衷的鄙夷,还好,还好,自己来得及时,没能让他染指这位美少年,一想到他那彪悍体型压在少年身上,虽然借以英俊外壳,但本质是一样,便觉得恶心。
小纸人一口咬住乌光,随后,红坟点点手指,那光束遥远的跑马灯开始在她眼前上演:猥亵儿童,被关了几年以后出来刚巧碰上家里拆迁,捞了一大笔钱,高档场所挥霍之际,看上了常常出没在这里的白琛,几次设计接近未能得逞,后在一次开房时兴奋过度犯了脑血栓当初死过去,一直游荡在酒店,直到再次碰到白琛,随即缚于他身体里。
奇怪了,那时候他明明是蓝光,换句话说,即便有些小恶,光束有瑕疵,也还是普通人的灵,不至于是现在这般十恶不赦的污浊颜色,红坟的疑问没有持续太久,接下来她找到了原因:原来在缚身一年的时间里,他利用了白琛大明星的身份,进入了一种糜烂生活里,玩弄女明星,将她们当做高级妓,随后猥亵逐梦的少年少女们,对于那些不服从自己的工作人员大打出手,不惜将那些名不见经传又不屈服的小明星搞得家破人亡。
太过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桩桩一幕幕摆在眼前,却是用他人躯体所做,躲在优秀的躯壳里,行卑劣阴谋之事。
这当中唯一的干净,大抵就是这位名为白琛的大男孩儿心中拼死守了多年的暗恋,原本刚缚身的那天,这污浊之怨煽动过他去告白,却不想,不小心被其反噬做出了越轨举动,清醒过来之际,心尖儿上的人愤然离去,从此,再不能以兄弟之名守护他的天真,从此,只能借以粉丝的话安慰自己,合则千秋万代,分则各自为王。
到现在,整整四年了,从初次相见,到生日会上他淡薄微凉的视线,这份拼死保留的炙热感情,差点毁在这么只蛆虫手上。
红坟叹息,瞄了眼昏迷不醒的白琛,一时间,记忆滚滚,两千多年前魏圉还未成王,阿珏也是这般捧他于心间,足足暗恋了五六年,好在龙阳恩宠得来不易,更久不衰,也算是成全了这千古流传的美丽故事。
爱本无错,恰是同性罢了;只是这白琛便没了阿珏的好运,他心上人,妥妥的钢铁直男。
见钢铁直男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红坟没任凭思绪缱绻,并拢双指念叨:“万千轮回,束送穷泉。”不消一会儿,乌墨色的光在一声痛苦的嘶鸣声中,没了踪迹。
少女来到少年身边,只见他意识模糊,半眯着双楚楚可怜的桃花眸,口中呓语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