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斗法不如上学

    中年人举起手中深碧色木鱼状器皿，牙口镶有青铜片，口中急急叨念咒语，不消半刻，“卍”字符闪着乌金亮光飘了出来，在夜幕中如同渔网般倾撒开来，笼罩在阿祈的头顶。

    “喔呵，无忱的生前物。”阿祈挑眉，眉梢挂上几分思量，饶有兴致抬头看了看。

    “住口，魑魅魍魉休得对翰元祖师无理！”中年修灵人严声呵斥跟前男人轻抚的口吻。

    “翰元祖师？一个骗子罢了，当年他半路修灵，何等天才，怎料法器落到了你这种慵蠢手中，可悲啊可悲。”阿祈惋惜地摇摇头。

    “你给我住口！”中年人气急，再次默念咒语，巨大的渔网状“卍”字顺音旋转，从中掉落出乌金色的液体，滴落至俊美男人的手背上时，“嗞——”宛若硫酸腐蚀鲜肉时发出的声响，在阿祈皮肤上留下一记斑驳。

    “……”男人瞅着眼前人气急败坏的模样，脑海不知闪过了什么念头，微微蹙眉，瞄了眼手背上的血肉模糊“啧，麻烦。”尾音未落之际，身影消失在了“卍”字之下。

    “不可能！翰元祖师的佛光普照竟被挣脱了！？”中年人不予置信地扭了扭眼睛。

    “我不想杀你了，趁我没改主意之前赶紧滚。”男人低沉空旷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是伫立在不远处的废旧车顶之上，他深邃幽暗的瞳孔折射出凌冽的寒光，中年修灵人仿佛在他身后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正向外散发着热腾腾的腔气，朱色鳞片发出比鲜血还腥红的亮光，正怒目圆睁盯着他。

    这是何等凶悍的威慑力，能令身为人类的中年人感受到已经退化了千年的生物本能，那不寒而栗的恐惧感一波又一波袭来，再不甘屈于人后，也敌不过本能驾驭的身躯，修灵人颤抖着转过身，正欲逃离，身后传来一声：“慢着。”

    阿祈慵懒开口，暗金色瞳孔闪过光亮：“把器皿留下。”

    “这……这……”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无措瑟瑟。

    翌日的天际一贫如洗，鱼肚白的地平线升起苒苒朝阳，男人趁着启明星还摇挂在苍穹，天还未全亮，寻得一处煎饼摊子。

    “两烤肠，一串里脊，脆饼多来两张，甜辣酱都要，香菜和葱也全放。”学着平日里红坟的模样点了套煎饼，老板娘本不打算做这个人的生意，只可惜这人礼貌的笑容充满了旁人无法拒绝，拒绝则无地自容的神奇魅力，于是乎着了魔似的点点头接下这单生意，起火，倒油，摊饼……

    “你看，那人没穿鞋子……”

    “邋里邋遢的，怕不是哪家疯人院跑出来的？”

    “绕着走绕着走……”

    路过的上班族们打量的目光里满是摒弃的意味，可当身着雨衣被他们称之为疯子的男人稍稍转过头来时，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有的甚至拿出了手机。

    “明泽也！”

    “卧槽居然是明泽也？活久见了吗我？”

    “我的妈呀！”

    小姑娘们班也不上了，公交地铁也不挤了，捂着嘴原地打颤，有的甚至哭了起来，有生之年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偶像，也有的男生脱下自己的鞋子朝阿祈扔了过去。

    “泽也！是不是通宵拍戏了啊！注意身体啊！”

    “别那么辛苦泽也！多穿些衣服呀，别着凉了！”

    “我们请你去吃麦当劳早餐吧，别吃路边摊了，不干净，对你嗓子不好的。”

    ……

    周遭的人越围越多，从一开始的憎恶到此刻的关爱，这张脸到底是时代的宠儿。

    长发男人冷笑了声，无奈地摇摇头，拎过摊贩递过来的鸡煎饼，匆匆将帽子戴好，光速转过身疾跑而去，身后拥挤的人群拿着手机一路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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