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动龙骨笄的代价是巨大的,体内好不容易平复的降怨令又开始乱窜了起来,肆无忌惮地破坏身体里的器官,发出肉耳能识的蠕响,万怨之祖恢复的能力几乎消失殆尽,平日里体会不到的痛感海啸一样席卷而来,强忍着痛楚几欲晕厥:“咳咳咳……”唇角滋出细条腥红。
视线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如此繁复,直到脑袋越来越重时,一块小石子径直砸向了倚靠在树旁的少女,若是以往,别说是石头,就连飞针也都捉不到她万怨之祖的身影,可此时她只能笨拙而狼狈地接下这一袭,石子颓然打在脑门上,留下不深不浅肿印。
“咳咳……到底是谁……滚出来……咳咳……”红坟勉强堆砌起的机警张口之际便已土崩瓦解,她撑住自己勉强起身环视四周,回答她的只有不停歇的山风,树叶瑟瑟,摇曳不定,早已没有丢石子的人的踪迹。
再次跌回树下,打开包裹在石子上的绢帛。
“今日巳时,未几,《启黎传》女一号洛子衿,卒于坠。”
仔细斟酌字里行间透露的信息,少女忽地皮笑肉不笑了起来,朝她投递石子的人似乎为了防止她像刚刚一样无头苍蝇似的找事主,这回连“女一号”都标注出来了。
是谁呢?
到底是谁在背后用这样的方式指引她?
如果这一切都是能被预判到的,亦能被阻止,是不是代表着这些事主们身上有迹可循?他们,是不是这阵死亡风波殃及到的人呢?
一时间,困惑,无助,孤独化作四面八方而来的冷风,吹疼了红坟的脑门。
关盈盈该怎么办,两天以后假期就结束了,答应了陈善浓要帮她找到关盈盈的,也不知道赵亚力守不守约,一大堆事细线一样勒住了万怨之祖的脖子,令其喘不过气来。
万怨之祖忽而轻柔地抚摸起挂在胸口的鳞状吊坠。
“阿祈,我都快忘了……”嘴角荡开若有似无的弧度,喃喃之音里裹着道不明的怀念:“没遇见你之前,我是怎样行走于人世间的了……”
习惯于阿祈冷不丁的嘲笑,从前即便是身处险境,遭遇万般磨难,作战时也会有金色的光束时不时毒舌一下,只要有他在,再困难,也只当儿戏;没有阿祈的陪伴也就只过了小半天而已,却令万怨之祖觉着已经过去了百年,时间恒长到令人畏惧……早就听阿祈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这个万怨之祖只剩头衔了,弱得像个刚刚死去的怨。
是啊,如果不是她太羸弱,阿祈又怎么会被幕天结界打回原形呢?
一滴,两滴,直到垢面上两道血色的泪痕开垦出可怖的模样,红坟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阿祈不喜她这般,以往总是以龙息招来雨水为她清洗。
红坟胡乱擦拭脸上的泪痕,过度的歉疚与身体的剧烈疼痛促使她陷入了亘古的黑暗之中。
如果,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在小土丘里捉田鼠吃的一架白骨就好了,没有走一遭这人世繁华,自然就不会背负起天道重重,更加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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