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圈浮至宸儿阿爹头顶,倏忽扩大了好几倍,遂骤然下落,将猎物整个套在当中时又迅速收紧,宸儿阿爹双手被束,脚下却没停,继续朝着他所能感受到的活物狂奔,谁知没能跨出两步,那白色的火圈突然熊熊燃烧了起来。
“嗷——!呜——!”宸儿的阿爹在火焰中痛苦的哀嚎起来,看得一旁的红坟皱起了眉,她不自觉挠了挠耳朵,断断续续的嚎叫声如是喉中灌着好几斤的水银,腐蚀掉了他的发声器官,这会儿分明能听到腔气拍打在血肉上的声响。
‘还不是跟我一样,缚身怨与缚身者一道销毁?’啐声还未从嘴里吐出,旁观者又急急咽下,“这是什么术法?”明明大火噼里啪啦烧的如此旺,宸儿的爹却只是除了哀嚎并未有任何身体上的创口,衣物几乎好好的穿戴在身上,连最容易着火的头发都未曾有过一丝丝糊味。
无忱听到了红坟的疑惑,却未回答。
想上前一探究竟之际,男人踱步挡住了她的靠近。
“你敢拦我?”红坟睨了眼男人的侧脸,撺掇的火光阴影在他面上摇曳,他的表情看起来阴晴不定。
“会受伤。”他转过身,视线落在红坟同样阴晴不定的面容之上。
“笑话,我会受伤?”不是她万怨之祖妄自尊大,这天下还没诞生出能伤害她的东西,她倒是想,可能吗?说罢,纵身凝神绕过男人,朝着那团火焰瞬身而去。
这世界,竟有白色的火焰,红坟对此很是好奇,她莫名地喜爱这不会伤人的大火,于是她朝着炽白火焰伸出手。
“小心——!”
“别碰它——!”
阿祈与无忱一齐唤道。
“嘶!”这是怎样的痛楚,红坟形容不上来,不是想象中的炙热,而是入骨的凄寒,只一瞬,火苗蹿到了手指之上,而那惊心动魄的极寒如同电流一般袭向她的全身,冻得她直打哆嗦,火苗在手指之上迅速攻城,不到瞬间便已经烧向掌心,红坟觉着自己像是助燃的原料,炽白之火的燃烧速度在她身上竟比宸儿阿爹身上的还要快。
“弱水天引!三道湿漉漉的黄符被男人蛮力地裹在手上,回过神来时,红坟仿佛在无忱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看到了大大的愠怒二字,然他将脾气收敛的太过完美,那一不小心蹿出来的情绪,几乎是女人的错觉。
“嘿,刚想夸你这术……”没想到真的会受伤,这到底是什么术法?红坟有些窘迫,又有些好奇,但她忽然不好意思再开口问了,她只觉得自己的面子在刚刚一瞬间付之一炬了。
无忱无言,灭掉红坟手上的火苗后,反复确认无碍才悻悻抬起头,他深邃的目光像是暗流涌动的潭水,不听劝吃了恶果子的某位花魁讪讪吹起口哨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万怨之祖。”
本以外男人向来言少,此事他也不多计较,没想到红坟刚想缩回手的之际,被无忱紧紧握住,伴随着过分用力的手劲,还有他口吻中吐露的尊号,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