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了怎么办?”
你一句我一句滔滔不绝,看似是在为了自己好,但她就是觉得当中诸多奇怪,于是乎红坟狐疑地问道:“你们,是在阻拦我吗?”
“没有没有,当然不是阻拦你!我们这是在担心你啊!”
“我们哪里敢阻拦你啊,你的身手那么好,对不对……”
红坟睨了眼他们脸上极度不自然的神情,尝试性地挤开众人的阻拦超前跑去时,这几个人一溜烟跟了上来打算继续苦口婆心,此刻万怨之祖终于可以断定,这群人,包括初五,一定有什么在瞒着她,一想到连初五都和这群人沆瀣一气,胸口瞬时迸发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来。
未等几人反应过来,只见前方身影纵身一闪倏忽消失不见,等再次见到红坟时,几个人不约而同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饶命啊!红兄弟!”
“饶了我们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们也是无辜的啊!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几个人以歪七扭八的姿势被捆在树下,被雨淋得透透的,他们苦苦哀求树前的红坟。
“既然知道我身手好便从实招来,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事?”万怨之祖心头的气并未因暴打这些人而有所疏消,相反的,只要一想到与初五临别时他那冷冰冰的表情,她便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被钻入了火星子似的奇热难耐,先从四肢开始烧,随着血液烧到了心窝窝里,躁得她想摧毁一整个古树林。
“我们……答应过……初五小兄弟……不能告诉你……”有人弱弱发声。
“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挺有骨气?
红坟紧握双群,骨络发出“咯咯”的声响来,她咬牙,鼻息嗤嗤,‘是初五想要瞒着我……他为什么要瞒着我……过了这么多次命的交情是假的吗……到底是因为什么?!’
“红坟,镇定。”阿祈的声音悬空而出:“收起怨梓,他们会没命的。”
闻声,红坟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正源源不断朝外冒出腥红的怨梓,被捆绑的几个人面色苍白,很显然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红坟强制收敛怨梓,勒令自己镇定下来,她上前一步掰住其中一人的脸,阴鸷地问:“觉得自己很义气是吧?不说是吧,那我就捏碎你的下颚骨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说罢,手上佯装使劲,还未使出三分力,有人便缴械投降。
“我说!我说!他们是去捕杀鼍兽了!”
当密不透风的墙有了第一道裂缝,紧接而来的便是溃堤之势,几个人将真相倾泻而出,为了使寥寥的真相更加曲折动听,这当中也包括他们自己加以杜撰的情节:
“是初五小兄弟让我们别说的,他说你会阻止他们的行动!”
“没错没错,他打算和胡兄一起平分鼍兽!一起晋升御前守卫!”
“毒蛇的事情也是他想出来的,他说这方法可以万无一失!”
“对对对,都是他想出来的!他不准我们告诉你!”
“他说你……”‘她会害怕。’这样的理由当然不能用在一个大男人身上,于是乎诉说“真相”的人便随手篡改了这句话:“他说你会跟他们抢功!”
“轰隆隆——”
一阵响雷响彻天地,震耳欲聋。
红坟不予置信地朝后踉跄了几步,愣怔地看着这几个人可怜巴巴的神情。
‘他就这么想当上御前守卫么……是啊……连做梦都呼喊着宸儿的名字,他那么爱宸儿,一定不甘心就这样输给那个黎王……可他当初不是答应的好好吗?不去捕捉鼍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林中待上七天就好了啊……做不到为什么要答应我……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啊……怪不得你对我不理不睬……你连怕我抢功这一层都想到了……果然是你啊初五……你永远都把事情想得那么周全……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帮你呢?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为什么你连这一点信任都不愿意给我啊……初五……’手心如似一注滚烫的岩浆钻入体内,万怨之祖感受到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烧得她皮开肉绽,烧地她五脏俱裂,心被谁一刀一刀割划,疼得她再撑不住身形,颓然跪倒在地。
“啊——!”万怨之祖抱着快要炸开的脑袋仰天长啸,她那外泄的怨梓比之狂风骤雨还要猛烈,捆绑在树干上的几个人被怨梓侵蚀,霎时便七窍流血气绝而死。
“停下——!红坟!”阿祈化作金色人影,上前一步却被红坟持续不断外泄的怨梓弹了开来,他一边艰难上前,一边又被怨梓拱出好几丈远。
乌云密布的天空电闪雷鸣,闪电汇聚在红坟头顶的正上方,耀眼的白金色光芒将周围映出雪地般的错觉来。
“不好,是焚灵序规在召唤天雷!?”
阿祈骤然化成一条赤色长龙,冲散了红坟源源不断向外扩张的怨梓,而后盘踞在她头顶之上,形成了一影圈状遮挡。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天空像是被劈开成了两瓣,从中一道粗壮的闪电将世间照得通体发亮。
红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走状态之中不可自拔,她口中忽然泛起一阵铁锈味来,紧随其后她闻到了一股焦臭,是火焰燃烧鳞甲物质的气味,她这才从梦魇中稍稍扒开了一条缝,世界的色彩重新填充进视线里,一枚黑焦的鳞状吊坠缓缓飘落在她的眼前。
是谁的声音仿若源于亘古,空灵又遥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红坟……镇定……”
虚弱的尾音很快销匿在狂风暴雨之中,没了踪迹。
“……阿祈?”红坟颤颤巍巍捧起吊坠,她小心翼翼地呼喊金色光团,却再也没有了回应,眼角边殷红的泪水沿着脸颊滴落在滂沱大雨里,万怨之祖无神地仰望天空中散开的云翳,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回来……阿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