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死士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簇拥着他一同离去。
“这算什么事嘛……”红坟愤懑地蹲下身将最后几盒甜点捡了起来,拍了拍上头的尘土坐回石凳上。
数不清的甜点随着潭水漂流向更远的地方,万怨之祖只能干巴巴地抿了抿嘴对水潭中的鱼儿念叨:“真是便宜你们了。”
在凉亭中坐了一会儿,红坟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里,她接下来该去哪里?就在她像只热锅蚂蚁似的原地不知所措时,一位老婆婆端着案板从小榭后头的阁楼中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你是?”老人身形伛偻,红坟帮她接过案板时问道。
“还是老奴来吧……”老人又夺回了红坟手中的案板,小心翼翼将石桌上的茶具收起来放置在案板之上,一边收拾一边回答红坟的话:“老奴是照顾雅子先皇妃生前起居的奴婢。”
“雅子先皇妃?”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比她名字更奇怪的人。
“用中原话来说,是雅贤贵妃……”媪妪颤巍巍抬首探了一眼红坟,随后又恭恭敬敬垂首,“姑娘您是他第一位带回这里的女子呢……”
突如其来的讯息令红坟应接不暇,她挠挠头:“他?你指的是肖琛储?”
闻言,老者脸上晕开褶皱,她点头的动作有些僵硬,于是乎看上去整个身体都在动,“原来如此,那位似乎不想用身份来限制你……”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万怨之祖生平遇到过很多种不明所以的状况,她敢发誓这次是最让她一头雾水的,算了还是别发誓了,断念炎明晃晃地印在掌心,她可没有猫的命。
“姑娘若是不嫌弃,大可先在这里住下。”老人也不解释什么,只邀请红坟住下。
“诶?不好吧……这里貌似是肖琛储的宅子……”红坟瞥了一眼满潭的甜点,嘟囔道:“而且……他又没同意让我暂住……回头又大发雷霆了怎么办?”
媪妪讳莫一笑:“这是他的意思,姑娘放心住下便是。”说罢,蹒跚离去。
是他的意思吗?
这个肖琛储,当真是个阴晴圆缺飘忽不定的人,虽然这般想着,心中却依旧对他充满感激,毕竟有屋子住与以天为被地为床是完全不同的,舒适度可谓云泥之别。
万怨之祖再次发动自己的厚脸皮,腆着个脸住了下来。
风景这种东西看一次两次会觉得新鲜感慨,若是每天都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然也就没了欣赏的心情,天气似乎正在渐渐转暖,从牢里出来到现在大半个月了也就只下了一场雪而已,红坟抵着凭几,懒散地遥望远处水墨画似的山峦,好几个瞌睡过后,她选择出去逛逛。
楼阁四面环水,只有通过桥梁才能连接到陆地,很多时候红坟都会产生一种自己身处空中阁楼的错觉,偌大的居所竟然就只有那位老者一人住,红坟很容易就避开了她的视线,随便推门进了一处屋子,这里的环境也没有比自己住的地方好,只是墙壁上多了些字画,红坟百无聊赖地捣鼓桌案上的新奇玩意儿,书架上异族风格的彩绘花瓶引起了她的注意,难耐好奇,准备拿下来把玩之际发现此花瓶似与书架整个黏在了一起,只能左右摇动而无法被拿起,伴随着一声“卡啦——”红坟惊愕地发现这间看起来质朴平常的房间居然藏有密室。
石门里一片幽暗。
按照常理一般建造密室的原因通常是很私人的秘密,无外乎藏了些不想与旁人分享的东西,比如奇珍异宝,比如失传的武林秘籍。然而此间密室岑寂一片,暗墨色的石壁上嵌着几盏长明灯,据说长明灯是用北海鲛人的油脂炼制的,幽萤之光万年不灭,红坟数着自己脚步声的回音来到了这间密室唯一的藏品跟前。
这是一副不似中原笔触的异国画,整个画面风景排铺诡谲妖异,当中人物乃为一名女子,她举着一把红伞,红伞的之下只寥寥笔墨便能勾勒出她的冰肌玉骨,随之笔锋回提,两撇狭长的凤眸睥睨远方,就这样一派傲雪凌霜的清寂扑面而来。
就在红坟聚精会神赏画时,突兀的脚步声响于身后,“姑娘……还请速速离开密室……”
擅自乱逛又兀自闯进人家的密室之中,红坟燥红着脸跑了出去,见老者没跟上来,悄摸又往密室中探了一眼,只见老者朝画像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说道:“娘娘,多有惊扰,请勿责怪……”
“娘娘……?”红坟恍然惊呼,原来画像中的女子便是老人家口中的雅子贵妃?待老者慢腾腾地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摆正,红坟好奇:“请问,雅子贵妃与肖琛储……是什么关系?”
“那位是雅子娘娘唯一的孩子……”老妇眼中缀上深深的怀念。
原来是皇子啊……怪不得能在后宫横着走……“哦对了,我能再问你一件事吗?”
“姑娘请问。”
“肖琛储他……与雅子娘娘的关系怎么样?”其实并不多想探知别人的家事,但如果之前肖琛储的愤懑是因为她的玩笑揭开了往日的伤疤,她还是有必要再次好好道歉。
老者领着红坟走出书房,幽幽地说:“雅子娘娘在那位出生后便再也没有受过宠,性子变得清孤乖戾,很少给予那位作为母亲的关怀……这样慢慢地,那位也养成了阴郁的个性……”有些浑浊的瞳仁里闪过丝丝悲悯,老人继续说:“雅子娘娘是一位性情中人,时而烈火,时而寒冰,那位小时候可没少受娘娘的疏离……”
原来关系这么差……红坟愤愤咬住嘴皮,心头泛起一阵自责,瞧她之前做了什么啊……她居然明晃晃地问他是不是时常受父母冷落……天哪……想都不敢想他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啧……我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说他……”狠狠锤了两下脑袋,红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补偿肖琛储。
“那位呀……一直很忌讳旁人提及自己的生母,自小就生活在明争暗斗的皇权漩涡之中,个性有些乖张跋扈,虽说他身居高位性情多变,却一直深谙底线,不会做出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这一点请姑娘放心,也请姑娘多多担待他那忽晴忽晦的脾气……”媪妪苦口婆心地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