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毒手观音（一）

    小虎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关于你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他们耳旁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小虎道：“不知是敌是友，姑娘身受重伤，请姑娘先躲避一下吧！”镜月依言在他的搀扶下躲避至靠池塘边的芦苇丛中。

    小虎将她安置好后，扯下数根芦苇，擦干净她一路留下的血迹，来到那照夜狮子马旁边。

    这时，一骑黑马飞至。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腰间佩剑的黑脸将军从马上跃下，手持马鞭对准他喝道：“小娃娃，看到那个受伤的女太监吗？”小虎摇了摇头。黑脸将军看了看那照夜狮子马，怒喝道：“大胆，小杂种，竟敢欺骗本将军！不要命了吗？”一鞭子狠狠向小虎抽去。小虎辨听风声，身子一矮，躲过了那一鞭。黑脸将军怒不可遏，鞭子劈头盖脸地抽来。那将军出手如电，力气极大，小虎连闪数鞭，还是被他一鞭子抽中左臂，顿时多了一道深深的血淋淋的鞭痕。小虎怒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将军又抽数鞭，一鞭比一鞭狠辣，但小虎有内功根基，只受了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他也红了眼，极力相抗，拼着同归于尽，运气玄天功竟然一记虎爪在那将军脖子处也抓出一道血痕，极力相抗，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但两人功力尚一定差距，最后被那将军重重一脚踢倒在地，小虎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倔强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将军拔出腰间佩剑，指着他咽喉恶狠狠地道：“小杂种，再不说，本将军就杀了你！”小虎虽然不敌，却不讨饶，决然地道：“我不是小杂种，你才是狗杂种！男子汉一诺千金，说了不说死也不会说！”那将军大怒，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经抵住他咽喉，剑尖上已经渗出血来，将剑高高挥起就要向其脖颈斩去小虎叹道：“以前每次有高人相救，这次只怕运气用尽了！”这次却听一声“且慢”，只见一个绿光莹莹的物体飞了过来，正中他剑身，顿时化为两半，跌落在地。竟然是一个玉佩。

    那将军见了，放下宝剑，一脸沮丧道：“公主，你你竟然”小虎听了一惊，公主？难道是大明的公主？隐隐又觉得不对。却是镜月从芦苇丛中钻了出来，捂着腹部还在渗血的伤口。那将军关切又道：“公主，你受伤了吗？伤得怎样？卑职奉命来接应公主！”镜月咳嗽了一下道：“我没事！劳烦赤将军了！”那将军又悻悻地道：“想不到公主为了这个臭杂种，竟然毁了一块宝玉！”那将军名叫赤忽别。当时镜月见情势危急，想也未想，就将怀中宝玉掷去，救了小虎一命。那宝玉其实价值连城。

    小虎听了也心中一阵感动。镜月对小虎道：“！小虎，你怎能是他的对手？他是我们北元第一高手赤忽别将军！你能接他这么多招已经难得了！”赤忽别脸上有得意的神色，又道：“公主，这个狗杂种是否伤了公主，微臣要杀了他！”又把剑举起。

    镜月制止道：“不是。是她救了本公主！本公主不准你伤他！”赤忽别心中一直爱慕镜月公主，见他与公主年纪相仿，公主又对他如此维护，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妒意，敌意大增道：“不行！这小子侮辱我，可能是明军的奸细！我一定要让他血溅当场！”

    镜月怒斥道：“大胆！赤忽别，你如果今天一定要伤他，就从本公主的尸首上跨过去！”小虎听了心中更是感动，毅然道：“小虎贱命如蝼蚁，要杀便杀，公主不必如此！”赤忽别不情愿地缓缓放下宝剑，心中却道：狗杂种，今天公主护着你，本将军也不想现在与公主翻脸！算你命大！改天必定取你狗命！“

    这时，又有两骑马赶至，穿着锦衣卫服饰，为首的一路哭叫道:“公主”正是那俏鲁班。那两人脱了锦衣卫服饰，来到镜月身前，双双跪下哭道：“公主，除了我两，其余的其余的都牺牲了！”镜月抱住那两人，泪如泉涌。赤忽别咳嗽了一声道：“公主，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公主今天先找个地方养好伤，待哪天赤忽别去杀光他们报仇雪恨！”忽然，一只冷飕飕的暗箭闪电般向镜月的头部射去

    小虎叫了声“公主”，眼明手快，挺在她身前，用左手抓住那支箭，但那箭劲力奇大，箭头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赤忽别顺着箭只的来向跳入芦苇丛中，只听一声惨叫，瞬间一个手持弓弩身穿锦衣卫服饰的人影被从芦苇丛中掷出，只见赤忽别也随之跃出，手中宝剑寒光一闪，那名锦衣卫已经被从中齐齐劈成两半，血光四溅。

    镜月见小虎左手鲜血淋淋握着箭头，双目泪光盈盈，对小虎道：“小虎，你又救了我一次！刚才见你宁死不屈，我知道你是好汉子！我也不瞒你，我就是北元的镜月公主脱鲁粘不花，肩负为家国复仇的重任。虽然我们元朝已经被明朝所灭，但我们北元气数未尽，一定会重新崛起！现在北元急需人才，你身手不错，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反明复元，你刚才救了本公主，对本公主有恩。只要你好好跟着本公主，到时我一定极力向父皇举荐，担保你一定是我大元万夫长那颜以上！”

    小虎心道：我身为汉人，岂可反明复元，投靠蒙古人？义父义母从小教我精忠报国，我若如此我父母和义父义母只怕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朱元璋虽然残暴，但他建立的是汉人的王朝，老百姓也安居乐业，汉人老百姓也有不少人称颂他。若我真是被他诛杀的臣子后代，我又该不该杀他报仇？若是推翻了明朝，蒙古人恢复之前元朝的统治，汉人又一定有好日子过吗？

    他想起湖广流传的一首民谣来：天皇皇，地黄黄，赶走蒙元鞑子，迎来大明新君！杀尽贪官和污吏，政治清明百业兴，百姓一同笑开颜！笑开颜！

    于是决然道：“公主的好意小虎心领了！所谓人各有志，恕小虎不能从命！公主刚才也救过小虎，我们之间就此了清，互不相欠！”

    镜月公主颇感失望，捡起地上的两截玉佩，将其中一半收入怀中，将其中一半放入小虎手中朗声道：“宝玉有价人无价！见此玉佩如见本公主，今后我北元任何人都不得与小虎为难！”接着放低声音柔声而又决然地道：“小虎，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要记得有一个人永远在蒙古的大草原上等着你！不管十年、二十年！”此话一出，赤忽别双眼喷火，咬紧牙关，拧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露，心道：小子，你找死！想不到公主对你动了情愫，如此你更加非死不可！

    （注：蒙古语那颜即将军的意思。）

    随着一阵马蹄声渐远，镜月公主一行渐渐远去小虎望着那远处扬起的滚滚尘烟，怅然若失。

    镜月公主给小虎也留下了一匹矫健的黑马。一会后，小虎踩住马镫翻身跃上马鞍，然后双腿用力一夹，那黑马向前奔出。虽然比不上那照夜狮子马，但也是名品良驹。那马儿往长江中游方向奔去约莫行了数里地，还没有出芦苇荡，前面的泥土已经呈深褐色，突然马身往下一陷。小虎道了声“不好”，发觉马身和自己双脚已经全部陷入淤泥中，欲尽力拔出双腿飞跃而出，哪知道越挣扎却陷入得越深，原来到了一片沼泽地那淤泥渐渐没过了腰身，发出刺鼻难闻的腥臭味小虎大惊，叹道：看来要命丧与此了！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看来难以有奇迹出现了

    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八百里洞庭湖烟波浩淼，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自古以来，洞庭湖就以湖光山色吸引游人，历代著名学家为之倾倒。唐李白诗云:“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诗人刘禹锡也吟道:“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那湖面如镜，湖中央传来一阵急促犀利的琴声，充满肃杀之气却是一条龙舟象箭一般划水而来

    那龙舟船首端坐着一名三十五六岁的美妇，身着一袭白衫，蒙着一条白色的面纱，容颜绝丽，象玉观音一般，身材婀娜多姿，飘逸若仙，气质超群，怀中抱着一把七弦琴，手指急速拨动，发出一阵阵铿锵悦耳的声音，那声音忽高忽低，忽而急转而下，忽而逆流而上她身旁站立了数名红衣女子和紫衣女子。其中最近的两人一胖一瘦，竟然就是小虎在上封寺遇到的兰思辰的师姐易红和程慕华。她们前方有两名奇装异服的中年男子在满地打滚，大声哀叫尤其诡异的是远处湖面上竟然有数百截浮动的枯木在缓缓靠近

    只听易红道：“师父，这瞎眼的贼子，竟然敢打我们蜂王谷的主意，实在是活腻了！我给他们来个痛快的！”美妇摆手制止道：“不能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了！”说着，急速拨动琴弦。两名奇装异服的中年男子更加满地打滚，痛不可言。

    一名稍胖的商人哭喊道：“小的瞎了眼！我们是波斯商人，来中土经商，女菩萨太漂亮了，小的惊为天人，一时按捺不住，得罪了观世音女菩萨！求女菩萨大发慈悲啊”原来这两名波斯商人原来是海盗出身，过去在海上打劫船只，劫财劫色惯了。他们乘坐另一只船，因见到龙舟上有数名女子容貌艳丽，不由动了歹心，竟然跃上船欲行非礼，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武林高手的对手，三两下便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另一名商人正待求饶，却发现那女子玉手一扬，两粒丸子分别射出他们二人口中。那女子在他们咽喉部一拍，那丸子已经顺势进入他们胃肠。说来也怪，那丸子进入后如同一个气球般不断往外扩大膨胀，这一下整个肠壁如同要炸裂一般疯狂向外扩张，那中痛楚非常人能忍受。而且那虫子随琴声的变化而变化，琴声越激烈，它也膨胀翻滚得越厉害。弄得二人死去活来。

    易红道：“我们用的丸子其实便是千变蠕虫了！这种虫产自尼泊尔，其躯体乃软骨组成，伸缩性极强，十分奇特，可瞬间扩大上百倍，又可以瞬间缩小。但可以放心，死不了人！你们没听说过么？”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易红，你没听到他们说瞎了眼么？”易红恭敬地答道：“是！师父！”原来白衣美貌女子就是她们的师父万毒蜂后了。易红双手一扬，两道红烟分别射进两波斯商人的眼睛，两人只觉双眼一阵灼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不由双双捂住双眼大呼饶命，痛得在地上不断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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