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啊,虽然你不要钱,但让我老家伙白收你的东西也过意不去。”欧老教授想了一下,突然道:“对了,我给你一幅自己写的字吧,不值什么钱,你一定要收下,就当是咱们交个朋友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安定朝心里“咯噔”一下,他可是知道这个老师的脾气,有时候就是个老顽童,他一把年纪了,和余飞这种年轻人差着几十岁呢,当余飞的爷爷都足够了,两人交什么朋友啊。
再说,以他的身份地位,余飞这样的小子也不配和他做朋友啊。
然而,这话他只能心里嘀咕,可不好说出来。
“余飞,恭喜你哦,欧爷爷的墨宝,那可是很难得的哦,别人求都求不到呢。”安亚莉兴奋地恭喜道,她在为余飞高兴。
“是啊,妹,余飞兄弟,欧爷爷的墨宝,绝对是一字难求。”安亚辉也高兴地附和,他刚才差点说漏嘴,把“妹夫”两个字叫出来了。
当着老爸的面,他可不敢叫余飞妹夫,所以紧急改口。
他现在心情灰常愉快,看现在这架势,估计等下老头子要问余飞的罪,也不好意思下手太重了。
既然是老教授亲手写的字,余飞也就不推辞了,笑着道:“那就多谢欧老了。”
“谢什么,几个字而已,不说我老头子献丑就行了。”欧教授谦虚地说了句,朝安定朝直接吩咐:“定朝,笔墨伺候!”
“好的老师。”安定朝在老师面前,也只能乖乖听命。
“欧爷爷,我来吧。”安亚莉很乖巧,哪能让父亲干这种事呢,还是她来的好。
“你不行。”欧老头立马拒绝了安亚莉的好意:“磨墨是很有讲究的,把握不好,磨浓了或淡了,都会影响笔墨的发挥和字体的美观。你没做过,是弄不好的,还得定朝来。”
这么一说,安亚莉也没办法了,堂堂安老总只能自己上马了。
“欧老,我来磨墨吧。”余飞几步跨出,率先冲到临窗的书桌前,熟练地拿起砚台上的墨条,有节奏地磨起来。
“哎,小伙子,你。”欧教授担心余飞不懂,把他的墨弄坏了,本想出口阻止,但当他看到余飞磨墨的动作时,后面的话停住了,老花眼后面射出来的目光,充满了惊异和赞赏。
磨墨并不是一般人看着那么简单,这是一门很有讲究的技术活,基本要求是:磨墨要轻重、快慢适中,磨墨的人姿势要端正,要保持持墨的垂直平正,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
磨墨用水,宁少勿多,磨浓了,加水再磨浓。墨要磨得浓淡适中,不要太浓或太淡,等等这些都是很讲究的。
看余飞的动作,完全就是一个老手,所有动作几乎近于完美,磨出来的质量比之安定朝磨出来的更好。
看得老教授是惊叹不已,他想不惊叹都不行啊。
现代的日常书写中,笔墨纸砚已经退出历史舞台,除了一些爱好字画的前辈级人物外,很少有人懂这门技术了,年轻一代中全部电脑打字,就更没人懂了。
余飞这样的年轻人竟然懂这门技术,实属罕见。
如果余飞是研究古文化的学者,或爱好字画的文人,懂这门技术那还说得过去,可余飞这样子,分明就像一搬砖工,没半点文人样子,他能懂这门技术,那是相当令人惊讶的。
他哪里知道,余飞当初为了卧底到一位“书法大家”的身边,可是请了最顶尖的书法高手做老师,苦练了三个月。
安定朝看着余飞的动作,心里暗自惭愧的同时,也是很惊讶,不得不对这个年轻人重新审视一番。
余飞磨得差不多了,老教授提起笔,想了一会后,大笔一挥,干净的白纸上,一个个雄浑有力的黑色大字跃然纸上。
旁边看着的安亚辉等人虽然不懂书法,但看到这么漂亮大气的字体,也是心中惊叹不已。
老教授写了四个大字:心想事成!
看到几个栩栩如生的大字,安定朝赞叹道:“老师,您将颜真卿的‘颜体’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哈哈。”欧老大笑着将笔放下,摇头道:“定朝啊,我这只是算皮毛啊,距离真正‘颜体’的精髓我还有着很大差距呢,至于以假乱真那就更不要想了。”
老教授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因为别人的两句“马屁”而忘乎所以,真以为自己牛逼得不行,马上就要超越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