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人长得秀气,是个白面郎君,脾气可真是不怎么样,什么青红皂白,是非曲直,他统统不在乎。
他在意的,只是打击长安城的妖异事件,并且做出妥善的处置。
这个所谓的处置嘛,就呵呵了。
他端着两手,审视着张玄一,对刘冕,他太熟悉了,这人根本就没有心机,要不是有显赫的家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可张玄一却不同,他对此人很感兴趣。
“说吧,你是如何作案的。”
他单刀直入,张玄一也不遑多让。
“回禀明郎中,小人什么也没做过,不知从何说起。”他笑意盈盈,略微欠身,腰间的桃木剑亦随着晃动。
“不知道?”
“东南方向,背中一刀,这是不是你说的?”
此言一出,刘冕立刻紧张起来,他还未来得及阻拦,张玄一已经坦然承认。
“确实是小人说的。”
“你怎么能承认呢!”刘冕叫道,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颔首,让他不必担心。
“好好好,你承认就好。”
明珪故作姿态的拍掌,那样子别提多虚伪了。
他从座上跳下来,快步冲到张玄一的身前,却发现,自己的身高只及他的眉梢,不觉气势上就矮了三分。
“你说这话的时候,凶案还未发生,除了凶手,谁会未卜先知?”
他反问道,张玄一却不以为然。
他举起双手,夸张的说道:“明郎中,我是道士,能够提前预知,都是因为受到了上苍的昭示,绝对不是因为犯案。”
“还敢狡辩!”
“我看你就是真凶!”
“秋七月,彗星见于西北方,经三十三天乃灭,明郎中上书陛下,言称将有兵事大起,后来,突厥部果然入寇,这说明,明郎中的预言精准无误。”
他随意举出一例,明珪登时哑口无言,好似瘪嘴的葫芦。
张玄一乘胜追击:“明郎中能做到的事情,玄一一样可以做到。”
“玄一,你真是神了!”刘冕见形势逆转,立刻开始吹捧他。
他用眼神锁定明珪,穷追不舍,明珪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既然他好言相劝,某人不领情,那就只有用狠的了。
“上独龙吊!”
“万万不可!”刘冕大叫道。
张玄一并不知道独龙吊是个什么东西,可看看刘冕的状态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靠近刘冕,悄声道:“独龙吊是什么?”
“就是用刑!”
刘冕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一力抗争,说什么也不让明珪动刑,明珪也不气恼,只用一句话提点他。
“刘员外,我审问他,也是为了你好。”
“这妖言是你传到缉妖司的,若是不能坐实他的罪名,恐怕就要拿你是问了。”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明珪嫣然一笑,根本不把刘冕的怒气当成一回事,一旁的金吾卫见形势已定,立刻围上来,说着就要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