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手即将挑开车帘,又旋即放下,好似无意探寻外界纷扰,花潋滟吊着的心又放了回去,便盘算着离开这,堵错了人还不跑留在这被打吗?
“不知姑娘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何?我正在吃些小果子,你这一出,可真是把我惊到了。”
其声似流水击石,佩环叮咛,令人耳目清明,可这略带戏谑的话,让花潋逸红了小脸。
她索性翻身下“马”双手作抱拳礼,道:“在下药王谷花童,花潋逸,遵循师命下山寻人,错将公子一队人马认作同门师兄弟们,实在无意冒犯公子,请公子见谅。”说完,花潋逸的腰又弯了几分。在药王谷修学医术的都是花童,花潋逸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小手悄悄伸出,轻轻敲打了一下大虎的头。身边的风山得了其中意味,低吼一声,趴了下去作伏地而栖。
“姑娘不必如此,既然是误会便作罢了。不过才某有一物什需要姑娘过目。”此话刚落,马车旁一体态修长,身穿暗色紫袍的男子走上前,拿出一黑色锦织方帕,大展开来。
在月光照耀下的帕子,灼灼生辉,那金线纫边,银丝刺绣的花朵上,竟隐约现出几行小字。
“姑娘请查验。”男子开口,嗓音细长却不刺耳。
花潋逸一瞥,这男子的脸上涂一层厚厚的脂粉,还有那大红唇,让她想起了纸糊的小冥人。
“姑娘。“那人又轻唤了一声。
花潋逸回过神,拿起帕子端详片刻。
“唉呀,看来师兄们来寻的人便是你们呐。”她把东西放回那男子手中,接着说道:“如此一来,我竟是误打误撞先比他们找到了你们。”
她拍了拍大虎的头,说“风山叫人来。“
“嗷…”风山起身,前掌离地,像是快要站立起来。一声长啸惊起飞鸟。
一众人估摸着,这座山上的鸟都被这大白虎吓成筛子了。
“我们就在此等着他们就好。“花潋逸再次作礼,“山中不允见明火,请诸位将火种一类交于在下,下山时定会归还。”
话落了许些时间了,花潋逸也不见有人回答,看了看苍穹中的月亮悬挂当空,顿时觉得有几分困意。
这些人软硬不吃,马车里的人又没了声响,花潋逸心下回转,不如都先且迷晕了,让师兄弟他们抬上山去,免得生起祸端,于是她的右手在袖子中摸索起来。
“姑娘。“那紫袍男子的声音冷不丁从她耳边响起,阻止了她手中的动作。
“还请担待许些,山路复杂,怕招惹了虎蛇毒虫,留些火种也好保护主子。”那人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内力浑厚震的她肩膀发麻。
花潋逸心下怒火中烧,仔细一想谷主所请之人必定身份非凡,为了回去时不被师父追着打就忍忍吧。
但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忍一时越想越气呐!
花潋逸迈开一步,步步踏风,身若惊鸿,一边将药物全部摸索出,一边说道:“在下生而为人十四载,还没有几个人明打明对我动手过。”
手中的粉末随风而散,飘往那紫袍人的方向。
“姑娘,失礼了。”说罢那人凌空而起,从腰间抽出一长鞭,势如破竹,招式险厉,如果花潋逸的师父在这里会告诉她,这人惹不起也打不得。
可多说无益,淬文鞭一出,花潋逸的腿再快,也依旧跑不过那甩鞭的速度。
“你有种和我徒手作博,拿着武器威胁女子,如此行径不怕被人诟病?”
伶牙利嘴比不过白刃长剑,在花潋逸惨叫连连中,长鞭一勾一拽,将她拉入了那一团药雾中,花潋逸立即捂嘴闭气,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因为那药雾中可谓是“五味陈杂”,里面混着痒痒粉、喷嚏粉、笑粉…
这本来是要给那小白脸受的,现在竟被她受用了。
“住手。”那清雅的声音响起。
长鞭挥舞,花潋逸被卷起,又甩在地下。没有被大白虎摔下山,如今却被小白脸甩在地上,头晕的很。
“姑娘,你没事吧?“有人好似在她头顶发问。花潋逸抬起头想要骂人,却被眼前人迷了眼。一双桃花眼,温和得似春风,澄澈之中带着几分疑惑。长发束起,额前一抹红绸镶嵌翡瑰宝…
几缕碎发,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青色长袍下身子颀长纤弱,露出一截的细腻的脖颈。
月光下,脸上没有丝毫红晕,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唇色泛红又给他添了些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