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历史时期,确实是整个中部省工业制造、高端技术的领头羊。
令人遗憾的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衡岳市的历史地位慢慢变得无关紧要。最终在一场大规模的改制中,整个制造系统的链条轰然断裂。
许一山偶尔路过曾经风光无限的衡岳冶金厂时,心头都会涌上来一股惆怅。
想当初,衡岳地区的多少农家少年郎都在梦想成为这家工厂的工人啊。就连他许一山也不例外,他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进这家厂当一个工人。
胡进还在滔滔不绝地描绘,许一山打断他的话说道:“老胡,我个人意见,云轨项目可以暂时缓一缓。你有没有想过,如何振兴衡岳市工业大城的雄风?”
胡进一愣,摇着头道:“老许,你想多了。工业制造已经不是一个城市的发展主流了。特别是衡岳市,积重难返啊。再说,过去的企业都已经改制完成,该走的都走了,该变的也变了。你这时候让我来振兴什么工业雄风,岂不是是在开玩笑吗?”
许一山认真说道:“我没开玩笑。我在想,如果衡岳市重新焕发出当年工业老大哥的雄风,比建什么云轨项目都要来得实在。”
胡进闻言,再没说话。
许一山也感觉到了,自己说话太冲了。不管怎么样,人家胡进现在是市委书记,是名副其实的一方大员。你许一山一个小小的县委办主任,有什么资格去指导领导的工作方向?
“老胡......”他讪笑着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胡进摆摆手道:“算了,不说了。老许,你放心,我没怪你的意思。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都没怪你的意思。你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彼此记着,我们是兄弟。”
这一句话差点让许一山热泪盈眶。
人家胡进是什么出身,他许一山又是什么出身?在他们两个相识之后,胡进可从没嫌弃过他许一山的出身。甚至他很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引起许一山的误会,让许一山感觉出他胡进在他面前有优越感的意思。
从他们认识的一开始,胡进就将自己与许一山摆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那时候的许一山,还以为胡进只是燕京一户平民家庭的孩子。毕竟,但凡在燕京有一点名堂的人,都不会让孩子离开燕京读大学。
直到许一山那次去燕京胡进家里玩,在一脚踏进胡进家的四合院时,许一山就强烈地感觉到,胡进的出身不是一般人家。
许一山在小说和电影上见过,燕京四合院其实就是大杂院。通常都是几户十几户挤在一起生活的。而胡进家的四合院,显然就只住着他一家。
从院子里的布局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户低调的富贵人家。
后来见到了胡进的父母之后,他愈发敢肯定胡进来历不凡。
胡进父母是一对和蔼的老头老太,他们身上有一股令人仰视的不怒自威。尽管他们在许一山面前表现出慈爱的神情,但许一山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不敢亲近的威严。
事后,许一山从没问起过胡进,他家父母是干什么的。
胡进也从未提起自己父母是干什么的。
他们只是心照不宣,努力维持着他们结下的深厚友谊。
“道不同,不相为谋。”胡进嘿嘿地干笑两声,“老许,有个人想见你,你见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