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当时他所在的乡村小学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考进县里的中学。徐斌打破了历史记录,以全县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被县重点中学录取。
进入中学读书,是徐斌第一次走出大山。他在第一眼看到县城林立的楼房时,心头涌起波涛。他从书里就知道大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那只是一个想象。直到他看见街上飘舞着五彩斑斓的裙子,以及街上走着的漂亮精致的女人时,他才明白过来,这个世界比他的想象还要精彩万分。
他第一次看到自行车,看到一个人坐在两个轱辘的自行车上不但不倒,还能飞快的从他面前飞驰而过时,好奇心让他在找到一个机会后,将学校一个同学的自行车又拆了个支离破碎。
那时候一辆自行车对一个家庭而言,相当于今天的家庭小汽车。无论怎么说,都是家里的一个大件。需要全家人节衣缩食好长一段时间才可拥有。它不但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财富的象征。
徐斌拆车,终于惹怒了车主人。
同学的父亲怒气冲冲跑到学校来,当着老师的面,将他从教室里拎了出去,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将他踹到在学校的操场中央。
男人愤怒地一边怒骂,一边用脚踩在他的头上,死命地踢他。
这一幕,恰巧被来学校给他送口粮的父亲看到了。
父亲看到儿子被一个强壮的男人踩在脚底下打,心痛得嚎叫一声,扔了手里的口袋就扑了过去。
他没敢往人身上扑,而是扑倒在打人者的脚边,不顾一切去抱了他的腿,哀求道:“领导,要打你打我,别打孩子。我孩子还小啊,不懂事,他闯了什么祸,我来背。”
打人的男人冷笑,“你背得起吗?”
徐斌的父亲嘶哑着喉咙求饶道:“我背背不起,肩膀拱也要拱起啊。”
男人便将一个车轱辘往他父亲跟前一扔道:“好啊,你赔我的车吧,也不多,两百块。”
要知道当时的两百块钱,相当于现在二万还要多。作为一个年收入不到十块的家庭,这笔赔偿金足以压垮。
男人见徐斌父亲不吱声了,吼道:“你拱啊,怎么不拱了?”
说完,抬起腿又往徐斌身上踢。
他穿着黑色的皮鞋。皮鞋头里嵌着钢板。每踢一下,都像是拿着一把铁锤在狠狠地敲。巨大的疼痛传遍徐斌的全身,他却死咬着嘴一声不吭。
男人踢了他一阵后,似乎还不解气。又将气撒在徐斌父亲的身上了。
他一边骂道:“养不教,父子过。”一边拿他坚硬的皮鞋去踢徐斌的父亲。
可怜的男人不敢反抗。他从打人者的衣着上已经感觉出来,对方是干部,他若是反抗干部,后果会更严重啊。
男人的一脚踹在徐斌父亲的脸上,很快,血就从他的嘴角冒了出来。
徐斌父亲顾不上去擦,他双膝跪地,磕着头,任由男人的皮鞋在他身上如雨点一般的踹。
徐斌看父亲被打,从心底生出愤怒。
他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啪的一声砸在男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