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龚辉长长叹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话不多,内容却极其丰富。龚省长就好像在向儿子交代后事一样,他语气沉重,一字一句里,饱含浓浓的父子之情。
龚伟拿起纸巾将泪擦干,小心翼翼地说道:“爸,难道他还能压得住你?他不仁,我们没必要有义。一个农民子弟,还能飞得上天去?”
龚伟的脸上写满了不屑,眉宇间露出一丝杀气。
龚省长摇了摇头道:“小伟啊,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很多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瞧不起对手。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世界尽在我掌握当中。这种骄傲自大的心理,常常是失败的最大原因。你啊,高估了自己,小瞧了他人。”
“我就是瞧不起他。”龚伟轻蔑哼了一声,“一个沐猴而冠的家伙,真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啊。”
“你啊,就是自负。”龚省长缓缓摇头道:“小伟,你要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这件事,你要慎重啊。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手里究竟掌握了我们多少东西。”
“爸,依我看,我们再不能心慈手软了。既然别人不想让我们活,我们还有必要瞻前顾后吗?他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不都在你的掌心里跳舞吗?他还能上天?”
“此人不可轻视。”龚省长指了指门外道:“门口这人,你以为他真的是因为股份们转让的事?你就没觉得这是人有意安排的?”
龚伟冷哼一声,“我早就猜到了。”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好了,等我回去后,我就会强力反击。”龚伟得意地笑了起来,“他许一山就是长着三头六臂,我也会让他跪地称臣。”
龚伟分析,许一山的目的就是逼他将商业银行的存款吐出来。而且他也能敏锐地感觉到,许一山在对待这件事上的慎重和顾忌。
按理说,他被许一山诱骗回来后,许一山完全是可以采取司法手段将他拿下的。但他没这样做,而是有限度地保证了他的自由。
他和许一山之间,是一场斗智斗勇的角逐。
许一山的做法,恰好证明他没把路全部堵死。
“这个人不像一般人。”龚伟苦笑道:“不贪财,不好色。”
龚省长点了点头道:“是啊,若是为我所用,就是一把利剑。遗憾的是,这人不是随便哪个都能控制得了的。据我观察,目前还没有谁能左右他。”
“他不是陆的三驾马车之一吗?他是陆的人。”
龚省长摇头道:“不,他不是任何人的人。他有主见,脑袋里就一根筋,男对付啊。”
龚伟笑嘻嘻道:“爸,你还拿不下他?随便找了理由,他就翻不了身啊。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拿不住他,他就拿住我了。”
“没那么容易的。”龚省长微微一笑。这句话里,究竟是说他拿住许一山不容易,还是在说许一山拿住他儿子不容易。或许,这本来就是一语双关。
“这里的事,你都不要管了。”龚省长缓缓说道:“你今晚就离境。我都安排好了。”
龚伟使劲点头。他突然起身,走到父亲跟前,双膝猛地跪下。
龚省长没有去拉他,而是结结实实接受了儿子磕的三个响头。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