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同乡会。
魏浩清楚,衡岳市不但在省城有同乡会,而且还是一个力量非常强大,内部特别团结的同乡会。
正如衡岳出身的官员所希望的那样,龚省长不但是同乡会的主要领导人,而且还是灵魂,是核心。
龚省长给人永远都是正面的形象。他廉洁、自律,对工作热情、负责。他是连续十年的省直机关廉洁标兵,他也是唯一一个省部级领导还住在八十年代建的老居民楼里的领导。
魏浩正式将同乡会以及龚省长列入自己的名单,是他父亲魏力在明确感觉到危机在逼近他的时候,他与儿子有过一次倾心的交谈。
那一次谈话,可能是他们父子在产生隔阂十年之久后的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
魏力直接告诉他,他很可能落马。而且他落马之后,他要承担所有的罪责。他告诉儿子,保护了别人,就是保护了自己家人。
魏力所说的“别人”,其实就是龚辉莫疑。
那次魏力第一次给儿子交代了,他落马后,魏浩将失去全部的力量与资源。他正式交代儿子要想尽一切办法出去。
魏力说的“出去”,就是让儿子魏浩去投奔在国外的龚伟。
魏浩告诉儿子,他在国外的积蓄,已经足够后三代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那一次的聊天,魏力明确警告儿子魏浩,不要与许一山发生任何冲突。他强烈的预感到,衡岳市历史上出现过的两个人,一个胡进,一个许一山,将会成为问鼎燕京的重要人物。
他告诉儿子,只有让他们狗咬狗,他们或许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那次谈话过后,魏浩就选择了辞职。
但是,他却没能像魏力嘱咐的那样,尽快出去。
他留了下来。
魏浩留下来的终极目标,就是他要亲手将许一山埋葬。
时至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远不是许一山的对手。他突然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父亲魏力的劝告,他现在是想走,却走不了了。
他想,龚省长安排人来救他,最快也得在午夜或者第二天了。
现在是最难熬的时候。
张曼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此刻,她是他最后的保护神。他想,许一山再精明,也不会猜到他现在藏在张曼这里。
他只要挨过这煎熬的几个小时,等到龚省长那边来人,他就能远走高飞。
看着张曼,他心里突然一动。
“小曼,我想,我要委屈你一下。”魏浩平静地看着张曼,平静地说道。
张曼惊恐地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你想干嘛?”
魏浩笑笑,安慰她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但是......”
他欲言又止。
张曼突然感觉到恐惧在屋子里蔓延。她惊恐地认为,魏浩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
作为他曾经的女人,她深知魏浩的性格。这是个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可怕男人。
“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安全,我想,我必须要对你采取防范措施。”魏浩笑眯眯说道:“不过你一定要放心,我真不会伤害你。”
魏浩的眼光落在张曼一件落地长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