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面条,远处的山间小路上,隐约间多出了一名牧童。
牧童身穿灰色短打,头戴竹篾斗笠,年纪约莫十三四岁上下,正牵着牛绳,慢慢向白云观方向走来。
这牧童“楚云”认识,是山脚下云雾村里的孩子,上山放牛已有六七年光景,经常从白云观前路过,在道院游戏玩耍,与“楚云”也比较熟络,也算是儿时玩伴吧。
牧童名为吴忧,说起来这名字还是老道起得呢,当年吴忧母亲多次抱着他登山拜门,以求孩童姓名,老道见状也不忍心,最后便给取名“吴忧”,期望他这辈子都无忧无虑。
吴忧牵着老黄牛,慢慢来到道观前,看着形单影只的楚云,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道长,刚吃呢?咦?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啊?老神仙呢?”
说着,还伸长脖子往道院内瞅了一眼。
楚云听着平日间熟悉的问候,原本惬意的心情,却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霾。
虽然老道一百三十多岁离世,也算是寿终正寝,无疾而终。但毕竟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就算再怎么看得开,一时间也难以踏过这个坎。
“师傅他…前日已经仙逝了。”
楚云神情有些低落,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什么?老神仙仙逝了?”
吴忧顿时愣在了当场,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他对老道的感情有些复杂,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老道起的之后,更是对老道多了一份近亲。
这“吴忧”之名,可是让他在村里得意了很久,特别是听到邻居叔伯,喊“二娃”“大柱”“狗蛋”时,更是从心底生起了一股优越感,总感觉自己与众不同,对老道也多了几分敬爱。
“嗯,师傅就在后山,你有空也可以去看看。”
楚云点了点头,望着天空有些出神,脑海中全都是老道那和蔼如春风般的笑容。
“怎么会这样?老神仙是神仙,怎么会突然就仙逝了呢?”
吴忧仿佛没有听到楚云的话一般,低声自语了一句,眼框渐渐泛起了一抹红晕。
片刻之后,吴忧抬起头,对楚云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去看的,只是今天没带香烛…”
话音刚落,楚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稍等片刻,便转身走进了道院内。
来到杂物房翻了翻,取了一套拜祭用的香烛纸钱出来,回到山门前,直接把东西塞到了吴忧怀里。
“等下就去看看吧。”
拍了拍吴忧肩膀,楚云对黑猫招了招手,便转身回到了道院内。
吴忧望着楚云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迷茫,仿佛感觉到楚云与往日的一丝不同。
“哞~!”
老黄牛对愣愣发呆的吴忧叫唤了一声,似乎在提醒吴忧该走了,随后低下头继续啃起地上的青草。
吴忧被老黄牛叫醒,咬了咬嘴唇,牵起牛绳向后山走了过去。
……
楚云回到老树下,看着石桌上的桃木剑,突然也感觉有些意兴阑珊。
脑海中不断闪过老道生前的点点滴滴,时而严肃,时而和蔼,更多的则是悠然,一切一切彷如昨日,眼中泪水不禁悄悄从眼角流下。
不是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念头自此,楚云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种别样的念头,一伸手,拎起桌上桃木剑,脚猛地一踩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瞬间来到了道院中央。
泪珠滴落,手中长剑刺出,忽如狂风呼啸,卷起漫天落叶。
长剑轻颤,飘洒的枯叶在虚空中,顷刻间化为齑粉,随风洒落在道院之中。
剑随心动,长剑划过长空,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楚云的心情染上了一抹悲伤。
霎时间剑意顿生,那一抹悲伤如清风般拂过地面,带走了野草上的那一丝碧绿,叶子渐黄,仿佛穿越了春秋岁月,来到了深秋枯萎之时。
剑随意动,身随剑动,步伐在腾挪之间,翻腾跳跃或蜻蜓点水,或鱼跃龙门,时而飘渺,时而凌厉,带着一抹悲伤划过虚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楚云收剑伫立,从悲伤中幡然醒来,望着自己身边那泛黄的野草,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这是剑意?悲伤之意?”
他曾经听老道说过,剑法到了高深之时,挥剑间会有剑意伴随。但那都是江湖上踏入先天境的绝顶高手,只有先天境才有一丝领悟剑意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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