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关和张寡妇大惊失色。尤其是张寡妇,她透露过老怪的秘密,生怕老怪把她捉走了。
她吓得直往李潼关身后躲。硕大的她,李潼关根本挡不住。
何况,没人知道老怪到底哪里去了。两人盲目地躲避,慌乱不已。
李潼关还算镇定,一边拉扯张寡妇一边说:“你别慌。你一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寡妇哆哆嗦嗦地说:“老怪这么久不露面,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变成鬼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雕虫小技。”贺千霄低声说,语气里充满不屑。
李潼关见状,赶紧挺直腰杆,“小事一桩。怕什么。”
风尺寄往东南方向使了个眼色。
贺千霄长剑准确无误地钉入了东南方向十丈之外的沙地里。
那处沙地被扎得,反而拱起来。
夜色里看的不太清楚。李潼关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拱起来的地方正是老怪弓着腰呢?
老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存着侥幸心理,一动不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鬼鬼祟祟地盯着几人。
他以为几人看不见他。
李潼关被这情形搅得哭笑不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把老怪揪出来。
“哎呀。”张寡妇看见老怪居心叵测的面容,吓得惊叫连连。
老怪这才尴尬地发现并且确定众人已经看见他了。
他又扬起一阵沙子,想要再次遁进沙地之中。
这人身上一直带着很多沙子,随时准备着扬别人。
贺千霄哪里会上第二次当。老怪只觉得眼前一花,贺千霄已经来到他身边,提溜着他的后衣领。
老怪身材矮小,贺千霄身型修长。此时高抬着手,老怪被她拎着,两脚离地,在空中飘荡。
李潼关竟有些于心不忍。
张寡妇眼中大放神采:“贺捕头好俊的身手!你看老怪多好笑。”
李潼关满脸怨恨,说:“好笑吗?我以前经常被她这样拎起来。”
张寡妇笑得更欢了。
风尺寄担心贺千霄体力透支,已经动手整理布索,把老怪捆得严严实实。贺千霄才把他甩在沙地上。
“老怪!交个朋友!你别躲。”李潼关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我看你神武不凡,大有来头。以前肯定是这里的大将军吧?”
张寡妇皱着眉头,这番话的腔调怎么那么熟悉?他当初找自己借桶,也是这副腔调。
老怪愤愤地看着李潼关,恼怒不已,碍于贺千霄的武力,敢怒不敢言。
“聊聊。你刚刚的风沙,怎么搞出来的?你怎么会钻沙子?你的箭塔呢?”李潼关干脆坐在老怪身旁。
“你们不是说,只想知道出口在哪吗?问这么多干什么!”老怪突然暴怒,操着古怪的口音说。
“你不是锦夏人。”贺千霄冷冰冰地说:“你是胡人。”
老怪立刻闭嘴。
他可以掩饰的腔调,瞒不过从小听胡语的贺千霄。
关中不少胡人进进出出。贺千霄对他们的口音非常熟悉。
“啊?”张寡妇长大了嘴。张寡妇是潼关东面村子里的人,平时跟外面少有来往,更没有接触过太多胡人。反而听不出来。“贺捕头,老怪虽然脾气不好,但他平日里倒是不主动欺负人。说他是胡人,会不会弄错了?”
“胡人不必然欺负人。”贺千霄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奇门遁甲的排阵方式,胡人怎么会懂?布阵者又是什么人,才会让一个胡人镇守阵眼?
老怪不想回答。
“老怪。”风尺寄慢慢开口:“我们破了你的沙遁,你的本事不足以杀掉我们。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能破此处的奇门遁甲。”
“破不了。”老怪看也不看众人,轻蔑地说。
“我说破就破。我会把所有的疑似生门都打开。”风尺寄意味深长地说。
“你!”老怪听了,毛发倒竖,气得说不出话来。
“把所有的生门打开,就意味着严重错误。奇门遁甲的阵法就会以自毁的方式与我们同归于尽。你想看到吗?”风尺寄循循善诱。
老怪知道,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子,有能力找出所有的生门,然后破坏奇门遁甲。
他开始动摇了。保住秘密,还是保住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