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走来一个粗壮汉子,浓眉虬髯,身着劲装,神态颇为威猛,想来刚才那句话便是出自他的口中。跟着是一妙龄女子,一袭白色绸衫上锁着黄边,左上方衣襟上绣着一朵黄色小花,一双妙目下裹了层轻纱,容貌隐约可见。后面又是一个粗壮汉子,同样身着劲装。
那群家丁见突然间冒出三个人来,两个汉子威风凛凛,一个女子雍容华贵,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相互顾盼后,都将目光投向了华服公子。
那华服公子此刻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那位白衣女子,瞧了良久,狞笑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管起本少爷的闲事!哎呦,凭空冒出一个美人来,嘿嘿。本少爷今日真是艳福不浅。”说着竟缓步走上前来。
那白衣女子似乎充耳不闻,只是站在当地,并不搭话。
身前那汉子见状,跨前一步,刷地从背后抽出一柄镔铁锏,怒道:“呸,就凭你这种烂番薯臭鸟蛋也配问我们是什么人。你这点粗俗伎俩,花招把戏,最多骗骗三岁小孩儿,方才我们在楼上瞧得一清二楚。瞧你这轻浮样儿,一身筋骨没四两重……识相的,快快滚开!”
众人见这汉子体格健壮,五大三粗,说起话来却是口吞莲花,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不禁暗暗称奇。
那白衣女子道:“许大哥,不得无礼。”这句话吐字清晰,声音温和甜美。那汉子忙应了一声,躬身退步,却仍是站在那女子身前,护佑之意显而易见。
那华服公子见自己把戏被人当众揭穿,起初一怔,又见那汉子身着劲装,气势凌人,心中顿时生了三分畏惧之意,不由停下脚步。可转念一想当着众人,尤其是家仆的面,这般矮了下去,面上如何挂的住,这人怎么丢得起?这会见来人张口言说,口音又都是外地人,当下壮了壮胆子,说道:“哟,京兆府衙门这群人是吃干饭的吗?最近这洛城乌七八糟的人越来越多了……怎地,天子脚下,还想动家伙?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小的们给我上,先料理了你们,再收拾那小子!”
这些家丁见那汉子威武,心中胆怯,听得主人吩咐,犹豫之下还是向那汉子扑去。
这些人一来心存畏惧,二来都是些花拳绣腿,三脚猫功夫,平时仗着人多势众,欺贫凌弱,倒还应付过去,一遇到练家子,这一群虾兵蟹将,原形立现,岂堪一击?那汉子身材魁梧,却并不笨重,小塔似的身躯,左闪右躲,脚步自如。只见他手脚并用,掌风生猛,裤腿挟风,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气势万钧。
众人一片喝彩。龙少阳在边上瞧着,也不禁暗赞:“好一条汉子!”
但听得“砰砰”几声,接着一阵呻吟声传来。众人看去,只见那六七个家丁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握住小腿,有的抱着脖子,哭爹喊娘声连成一片。
那华服公子见状,脸一下子绿了,嘴唇哆哆嗦嗦道:“好嘛,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有种的,给本少爷等着……”一转身,撒开步子跑了。那汉子立在当地,却也并不追赶。
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些家丁挣扎着,三三两两地爬起来,跟着去了。
此刻,那位被龙少阳“撞断”腿、躺在地上的家丁,见那汉子“哼”了一声,一双环眼突然精光爆射,扫了过来,吓得“妈呀”叫了一声,仓皇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都是我家少爷叫我干的……”说着一骨碌爬了起来,不料立脚不稳,一个踉跄,又倒在地上,慌乱中连滚带爬地去了。
众人见这帮人如此狼狈,轰得笑成一片,便纷纷散去。
那白衣女子见了,也忍不住以手拂面,低声浅笑。
龙少阳牵马走上前去,拱手笑道:“多谢郡主解围之恩。”
那白衣女子也是一笑,温言道:“龙公子太过自谦了!以公子的身手,这几人有如蚍蜉撼树。公子不怪我们几个多管闲事,就足感厚爱了。”
那白衣女子正是东吴国姿姿郡主。原来郡主生来心性温和善良,那日寿宴之后,念着一行人远道奔波,不少随从又是第一次来到大齐洛城,便决定在洛城多盘桓几日,让大伙儿四处观赏观赏,领略领略大齐民风乡俗,又嘱咐他们要入乡随俗,不可逞强好胜,挑起事端,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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