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龙少阳、萧狄二人同乘一车径向东宫而来。
在东宫明德殿的暖阁中,太子萧鸣龙接见了萧、龙二人。三人分君臣坐定,上了茶水、点心,萧鸣龙便遣了宫人,是以暖阁之中,只有二萧一龙三人。
龙少阳道:“我和萧大哥这么早便来拜见太子殿下,真是不该,只是有件要事要向殿下当面禀告。”当下便将他们和滕王萧元婴三人如何坐车前往新县察看流民安置进展,如何迷路遇到侯老夫人,如何归途中遇到兵士汇报,如何强行将韦贵妃父亲强占的土地分了等事情一一说了,对韦家家丁坚称手握地契、太监前来说情一节细细说了一番。
太子萧鸣龙默不作声地听着,对昨日龙少阳等人强行分了韦贵妃父亲家田地一事,他早已得到消息,只是其中详情不如龙少阳讲得这般细致。饶是如此,只见他脸上忧色越来越重,待龙少阳说完,沉吟道:“前不久父皇偶感风寒,我一直在忙于榻前侍候,没来得及过问分田一事,今日父皇龙体渐安,我这才得空回来,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说着叹了口气,又道:“怎地会如此凑巧,偏偏是韦贵妃的家人?”
萧狄见萧鸣龙面色沉重,起身道:“得神灵庇佑,陛下龙体康泰。至于韦贵妃父亲家田地一事,殿下,这都怪我当时没有出面,处理不当的责任应该由我承担,怪不得少阳。”
萧鸣龙一笑,摆手示意萧狄坐下,道:“狄哥不要误会,我并无责怪龙大哥的意思,龙大哥心系社稷,只怕该奖赏还来不及呢。”说着转向龙少阳道:“韦家的人说他们手中有这片田的地契?此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这事就棘手了。”
龙少阳缓缓道:“殿下不要担心,我已跟办差兵士核实过了,这一片田确实不是韦家的地。殿下、萧大哥,试想韦家若是真有这片田的地契,早已当众出示,何必虚张声势,阻拦分田?又何须派一青衣太监前来请托说情,分明是做贼心虚,世上哪有一块田两张地契的道理?韦家声称的地契,定然是假的。”
萧鸣龙“嗯”了一声,面色稍缓,道:“如果她手中没有地契,就算她非要闹到父皇那里,试图以恩宠逼迫,我也定当据理力争。这段时日以来,你们在前面冲锋陷阵,若是真到了紧要关头,统领此事的我,自然不能退缩。”
萧狄接口道:“殿下,以臣之见,只怕如今还到不了那一步。韦贵妃是个聪明人,她手中没有地契,这件事又关乎朝政,非同小可,等闲她是不会闹到陛下那里的。”
三人正说着,殿外突然响起“咚咚”几声,有人在外面敲门。萧鸣龙应了一声,当下三人便不再说话。
只听“吱呀”一声,门开处疾步走进来一个青衣太监,正是平日侍候太子左右的太监小秋子。
小秋子走至近前,躬身给萧鸣龙施礼后,向龙少阳、萧狄这边瞧了一眼,立在当地,却不说话。萧鸣龙见他心存戒备,便笑道:“小秋子,萧、龙二位大人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小秋子道:“禀殿下和两位大人,方才陛下身边的李公公差人传话过来,说……说是明日巳时正牌,陛下要在仁寿殿召见殿下和两位大人。”
三人听罢,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各自脑中都在快速地思索着。
萧狄问道:“来人没说陛下召见,是为了什么事?”
小秋子忙道:“小的问了,来人说他也不清楚是什么事,只知道还请了流香宫的贵妃娘娘。来人还说,李公公特意要加上一句,说是依贵妃娘娘的主意,原本是要定在今日的,李公公考虑陛下龙体初愈,是以推迟了一日。”
三人不禁都吃了一惊,心中都在寻思:“陛下这时召见三人,倒也罢了,竟然叫上了韦贵妃,除了田地一事,还能是其他什么事?可她手中明明没有地契,这人不疯不迷,为何还要出此下策,闹到御前,难道她真有什么凭据不成?”吃惊之余,又都疑惑不已。
小秋子又道:“殿下,方才宫里那人走后,蹑手蹑脚又来了一个人,自称是京兆府的师爷。他说京兆尹大人有句要紧话要他务必禀知殿下,昨傍晚京兆尹大人奉一人密令去了新县,并随身带了官印,同行的还有什么新县县令。这人说的没头没脑的,小的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一下三人如同电击,蓦地浑身一激灵。
龙少阳心中一凛,忙问道:“那位师爷呢,如今可还在?”
“那人传完话便匆匆走了。”小秋子一脸迷惑之色,“还说殿下自然懂得这番话的意思。”
“这个京兆尹真是个滑头。”萧狄冷笑一声,“来个两不得罪。不过奉了谁的密令,为何还要带着官——”他本来要说“印”,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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