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又痛又痒的感觉钻心而入,他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叫喊出来。
此人正是被红胡子抓到后宅的李恪。这几日的经历与他如同炼狱一般。他几度求死,却被看管得牢牢的,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眼下官兵攻寨,里面一片混乱,看守屋子的人见势不好,先拿了件值钱的摆设逃命去了。否则书儿看到门口有人把手,八成是绕道避开,根本不会想进来看看。
今天红胡子又要对李恪施暴,李恪想要激怒他,以求死个痛快,便一口咬在了红胡子的肩膀上,差点给他咬下块肉来。红胡子大怒,却还是没有舍得杀他,而是把绑着他手脚的软绳子换成了牛筋,想着要慢慢的把他熬得失去了反抗意志,不愁他不乖乖就范。
书儿的双手温暖而柔软,没揉搓一下,李恪便感到一股热流顺着胳膊直通五脏四肢,左手和双脚被绑之处也仿佛各有一股洪流在冲击的堤坝一般,渐渐的都松动起来。很快的李恪的右臂恢复了知觉,书儿把那把匕首放入他的手中,问道:“还需要我做什么?”
李恪心中感激,却也明白场面尴尬,只得道:“我身上是有功夫的,自己跑得出去。大恩不言谢。日后如有相遇之时,我李恪定当以死相报。”
“好。那你多保重。”书儿不再多说,她心中惦记着臻儿,不想再做耽搁,言罢便向门口走去。
“等等。”身后忽然传来李恪的声音:“可否告知芳名?”
书儿脚步微微一滞,只摇了摇头,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处。
李恪不敢耽误,几下子斩断了束缚,找了一身衣服穿好,刚要出门,听到门外传来红胡子的声音:“他奶奶的,人哪,人都哪儿去了。这帮王八羔子白眼儿狼,都他娘的自己跑了?”
声音未落,红胡子便疾步进了屋子,迎头看到李恪正站在他的面前,目光阴冷凌厉。
“你、怎么,啊!”
还不等红胡子反应过来,一柄利刃就刺进了他的心脏。
李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躺在地上吐着血沫子,开始他的手足还抽搐一下子,脸色很快就成了清灰色,生机全无,一动不动了。
李恪摇头道:“你真是好命,居然这么痛快的就死了。”言罢,拿起一根烛台来到床边,看着那上面凌乱的模样、别隔断的牛筋,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把烛台向里面一丢,烛火落在绫罗之上,须臾便燎到了帐子,火势很快就蔓延起来。
屋子外面的喊杀之声愈来愈近,仿佛就在院墙之外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娘子是否脱身了。”李恪不再迟疑,出门便翻上房顶,只见聚英寨的西边已经是一片火海,东边隔壁的院子也是烈焰腾空,如果不是院子之间的泥坯墙有一定的防火作用,怕也早就烧到红胡子这里了。
他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便向后寨关押人质的山洞疾奔而去。
书儿一口气跑出了院子,也想起来那把匕首是秦三送给她的。那是他们被困在悬崖底下的时候,救了他们性命的匕首啊。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就算书儿不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也能看得出了目前的形势容不得半点耽误了。
寨中村已经是一片火海,去不得了。官兵已经逼近,她已经听到有将官在大声的下着命令。
“臻儿,阿姊知道你是个机灵的,希望你现在已经是逃出去了。”书儿上了房顶,确认了方向。
“嗖,嗖嗖。”几只厉箭破空而来,书儿忙扭身闪过。刻不容缓,书儿无奈,只得向后山急急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