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她说完,沉默了几秒,又问一遍,“你什么时候回来?”
“订的七点的机票,八点到家。”穆郁修这样说着,仿佛觉得时间漫长了一样,想立即回去。
“嗯,我等你。”
穆郁修见她这么乖巧,便想说些甜言蜜语,谁知又有电话进来,他只好说了一句,“我很快就回去。”
这个电话接通后,袁浅焦急又哽咽地声音传过来,“阿修,陶韬突然肚子疼,我叫了救护车,却到现在都没有过来。你有时间吗?可以开车把陶韬送到医院吗?”
穆郁修迟疑片刻,见时间还赶得及,便吩咐向锐开车过去。
这边温婉却是趴在洗手台上,吐得浑身脱力,抓在手中的手机,“嘭”地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身子也紧跟着不受控制地滑下去。
外面的门铃恰在此刻响起来。
温婉被那一下摔得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单手抠着洗手台面,支撑着身体走出去。
她开门后看到同样一脸惊讶的盛祁舟和他身后的何熠,却没有精力深想,扶着门框拦在那里,“二少怎么来了?”
“我来找大哥。”盛祁舟的面色很快恢复正常,见温婉的一张小脸白得跟纸似的,他只以为温婉是被他突然造访给吓到的。
他确实是故意来看看的,没想到她果真和穆郁修一起住在这里。
盛祁舟的唇角勾出一抹弧度,高深莫测的,“温律师这次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搬到我大哥这里来了,我就说你早晚要搬到盛家去。”
以盛家二少奶奶的身份。
“如果只是来找你大哥的,他不在,你可以打电话给他,或者你明天再来。”温婉没跟盛祁舟周旋,说完就要关门。
盛祁舟连忙伸出手臂抓住门框,低头看到温婉发丝散乱,额角冒汗的样子,他这才觉察不对劲,皱起英挺的眉眼问:“温律师,你怎么了?”
“我……没……”温婉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紧紧抓住门框上的手便无力地滑下去。
盛祁舟看到门板被她的指甲划过后,有一条淡淡的血色痕迹,他的面色骤然一变,伸出长臂一把抱住温婉的腰,隔着单薄的衣衫摸出她身上一片湿意。
生病了?
盛祁舟只觉得心跳漏掉一拍,连忙打横抱起温婉,大步往电梯里走,“何熠,打电话到恒远那边挂急诊。”
“是。”何熠应了一声,很快跟那边联系上,转过来看到盛祁舟有些吃力的样子,他立即说:“二少,我来抱温律师吧。”
“不用。”盛祁舟的目光落在电梯的指示灯上,又低头看着双眼紧闭已经失去意识的温婉,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烦躁,“她不重。”
“可是二少你……”
“够了!”盛祁舟突然抬高的声音吓得何熠噤声,他那张向来温润如玉、高傲沉静的面容上,此刻却隐约浮起一抹屈辱之色,菲薄的唇角紧紧抿着,执拗地重复了一遍,“我抱得动她。”
何熠低下头去,“对不起,二少,我并没有……”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盛祁舟抱着怀里的人疾步走出去。
何熠眼瞧着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被白色的灯光笼罩出一片清冷孤高之意,他疾跑着跟上去,先行离开去开车。
十几分钟后,温婉被送进恒远医院急诊科的手术室。
盛祁舟从车上一路把温婉抱过来,此刻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摊开手掌看到掌心里一片汗水,一时间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温婉的。
何熠办好相关手续回来,沉默地站在盛祁舟的身侧。
几分钟后,手术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谁是病患家属?”
盛祁舟腾地站起身,大步走过去说:“怎么了?”
那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拿出笔和单子递给盛祁舟,“先签下这份病危通知书吧。”
盛祁舟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收费单据,并没有仔细看,接过笔刚要签字,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病……危?”
“你真的是病患家属吗?”护士用质疑的目光看着盛祁舟,“难道你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吗?”
心脏病?!
盛祁舟的动作僵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突然被重物砸到一样,又堵又闷,几乎有些无法呼吸。
是。
他怎么忘了,温婉的母亲容昭嫣不就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吗?
那么温婉是遗传了她母亲的心脏病吗?
心脏病也会遗传吗?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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