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谁沾上谁倒霉。
一大家子都不喜欢他,偏偏他还不知上进。
整日跟着一群狐朋狗党游手好闲,混迹赌坊惹是生非,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
二十有一了,去年秋闱才堪堪考中秀才。
他上面有两个哥哥,都是嫡出的,一个举人,一个进士,分别在吏部和刑部述职。
唯有他,无业游民一枚。
阿婵看着言菀苍白的脸色,人也病恹恹的没精神,她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为自家夫人感到不值:“新姑爷太过分了!除了跟您拜堂的时候出现那么一小会儿,至今不见人影。您出事之后,老爷派人出去寻他,府里的护卫牵着狗都没把人找回来。”
言菀:“......”
“还有两日就要回门了,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少夫人,您的命真苦啊。”
阿婵说着,又抽抽搭搭的抹起了眼泪。
言菀此时心乱如麻,哪里顾得上高胜颐?
余光瞥到梳妆台上的铜镜,神色一动,吩咐阿婵拿镜子过来。
镜面中的少女杏眼秀鼻,元宝红唇。
和她一模一样,就连眼尾下面小痣的位置都相同。
要不是脖子里有一道深紫的淤青,又过了缓冲期,她都以为自己梦魇了。
这时候门开了,是与阿婵一同陪嫁来的屏儿,清秀标致。
她手里托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汤药进来,见言菀醒了,高兴上前:“少夫人,您醒啦!奴婢一大早起来给您煎的药,您趁热喝,身子很快就会好了。”
言菀看两个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关心她。
放下些许戒备,接过药一股脑灌下去,苦得她直皱眉头。
阿婵贴心的塞了个蜜饯到言菀嘴里。
刚放下碗,就有人上门来看言菀。
阿婵和屏儿一见对方,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来人是高胜颐二哥的正室夫人冯氏,她穿了一件圆领对襟袄,淡青色缂丝面料,内用皮毛衬里,边缘出锋,内搭马面裙,盘了一个卧兔发髻,气质高雅。
年约二十三四,容貌清丽。
言菀成亲那天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旁边嘀咕说:“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进了土匪窝子,早就以死明志了。”
当时她们家姑娘的步子就踉跄了。
被人扶进新房后一度抽泣不能自己。
新姑爷一句安慰的话没有就罢了,竟连夜出逃,姑娘就是这样才会想不开寻短见的。
冯氏走近后言笑晏晏道:“三妹身子可好些了?真不懂胜颐怎么想的,大婚夜竟然放着这么水灵俊俏的媳妇不陪。”
言菀也就双十年华,医学世家出身。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医了。入世浅,思想也比较单纯。放在以前,她绝对听不出冯氏话里话外暗示嘲讽。
但原主身处内宅,平常惯和姐妹们勾心斗角。
言菀因为她多了一窍玲珑心,怎么会不知道冯氏的意思?
摆明了编排她因为进了土匪窝失掉名声而被丈夫厌弃。
但她初来乍到,不想轻易树敌,垂着眉眼没有反驳。
冯氏又道:“对了三妹,你既然醒了,该去给老祖宗请安了吧?她老人家惦记你的事好几宿没合眼了。正好今儿我有空,领你过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