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想变坏

    “念念，对不起。”

    爸爸轻柔的抚摸着陈念念的背，看着她的伤口满怀愧疚。

    陈念念没有回答，专心致志的扒拉着碗里的饭。

    陈念念不喜欢她的父亲。

    因为他的脾气十分古怪，让人难以捉摸。陈念念从记事起，有关于父亲是温和脸色的记忆便少之又少。

    在陈念念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凶神恶煞的拿着竹鞭，或者赤手空拳的向她打去。有时被打得是她的母亲。她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少给他添堵……

    “我和你妈妈离婚了。”

    父亲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陈念念。

    “爸爸今天晚上接你回奶奶家住，好吗？”

    “我不。”

    陈念念异常坚决的吐出两个字。

    父亲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那这个周末过后，我接你回去。”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他根本没有留给陈念念反驳的机会就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陈念念把饭放到一边，又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小小年纪的她就已经觉得自己的生活毫无生趣。她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脑子很乱。

    “不应该是这样的。”

    陈念念自言自语。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那么努力的当一个好孩子。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变成大家眼里的乖乖女，即便她一点也不开心。

    她以为她已经做的很好了，但为什么他的父母还是分开了呢？

    她不明白。

    怎么也想不明白。

    ……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陈念念头上的那块纱布还有拆掉。

    即使家里人都告诉她不应该动它，但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陈念念还是一把扯掉了。

    虽然很痛。

    陈念念很庆幸。因为昨天给她换药的护士告诉她，如果伤口再往上一点，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可能就要离她而去。

    至少，上帝还是眷顾她的。

    陈念念从小就是大人眼里的乖女孩，她成绩优秀且乐于助人，吃苦耐劳并孝敬长辈。

    她就是家长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唯一有一点，就是她那鬼见愁的数学。

    陈念念把头发往前撇了撇，努力的盖住伤口。

    她来到班上，依然用她那勉强笑容面对众人。

    是的，她对微笑这个动作没有什么天赋。

    没有人过问她昨天究竟怎么了，也许根本没人记得她请了假，陈念念心想。

    “你昨天为什么没来？”

    陈念念还没坐到位置上就被林翔堵住了。

    “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陈念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的额头……”

    “不小心摔的。”

    陈念念不想他再继续多问。

    林翔所幸也就闭了嘴。

    “我和你们说，我不是特别想要个手机吗？然后前天我就和我爸闹脾气，结果他昨天就给我买了。”

    “我平常不是都不怎么听他的话？这次我稍微考的好了点，他们就带我去游乐园玩了一天。”

    “听他们话管什么用啊，我就要自己开心。”

    ……

    班上的同学们吵吵嚷嚷，但这几句陈念念却听的格外清晰。

    她突然就不想做一个好孩子。

    她想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