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一女都相继夭折了,心情烦郁,让我万事都当着心,莫要触怒了大夫人。”
芳期惊奇道:“我只听说大姐姐夭折的事,却没听说除了大哥哥之外,大夫人还有二子。”
“大夫人头胎生的就是个儿郎,百天未满就夭折了,后来生的才是大娘,大娘底下本还有个嫡子,竟也没有养过周岁,所以两个小郎君都没来得及序齿,这件事实触大夫人的忌讳,家里谁都不敢提,所以三娘才不知你还有两个未及序齿就已经夭折的兄长。”
周小娘今日过来,本就是为着“礼尚往来”,倒不急着煽风点火,且芳期下昼还得去烤鸭子,更无意和周小娘长谈,等喝完茶汤,再次谢过了周小娘,就道“有事失陪”了。
及到五月初二,温大娘“复工”,亲自检验了芳期做的两道菜肴,心里更是惋惜了:“金明斫鲙就不说了,关键就是刀工和食材本身鲜美,这道蜜酥炙片鸭却极难掌握,才短短三天,你烹饪出来的炙鸭至少比春风楼的成品还要美味了,真是做厨娘的好料子。”
芳期得到了温大娘的认可和鼓舞,信心更是增长了百倍。
五月初三,朝廷开始放假,相邸之前是车水马龙,不过这一日的访客多是为了行贿送礼,自然不可能带家眷来蹭吃喝,别说芳期等闺秀,便连覃逊都懒得露脸,只交待族侄覃攽去流水宴上应酬。
他这天呆在风墅,写了半昼字,正想回冠春园去睡个午觉,怎知就见覃攽急匆匆地进来,起先还以为是酒宴上出了什么乱子呢。
卫人好饮,宴席上因为饮多了几杯争执甚至动手的事件偶有发生。
覃攽禀报的却是另一件事。
覃逊听闻,眉头蹙得紧紧的:“大妇当真联络了辽国细作?”
“是,而且贿以重金,说过一段,希望求全堂的人设计让葛家娘子暴亡!”
“真是不像话!”覃逊冷哼一声:“葛承旨为官家潜邸之臣,官家对他一直信重,且葛大郎状元及第,前途不可限量。这门婚事对我们家本是有益无害,怎知大妇竟能蠢毒到如此地步,她以为收买辽人动手就能天衣无缝了,却不想万一失手,就会树敌葛家!”
“相公不用焦急,毕竟求全堂的人也不敢乱来,之所以通知侄儿,就是询问相公是何意下。”
“阻止得了这次,阻止不了她下回犯蠢。”覃逊思量了一阵,才对覃攽道:“罢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跟求全堂的人说让他们别听妇人之言干这类蠢事,两国而今眼看正在和谈,他们要敢谋刺重臣妻室,岂不是自己送给主战派把柄?”
覃逊等覃攽出去了,再也没有心情午睡。
他非常非常的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媳,说实在他连二舅兄本就看不上,奈何当年老妻非要再和舅家联姻,大舅、三舅的女儿年岁都不合适,只有王淑汀一个适龄的闺秀,为了娶王淑汀过门,帮着老妻管家,居然硬是另择了一个嗣子。
覃敬品行虽不错,而且还算好学上进,但性情刻板,覃逊打心底就不喜欢。
但谁让老妻和王淑汀喜欢呢?
当年被掳至上京,王淑汀做下那些事虽狠毒,但到底有利于家族在上京立足,秦逊也就懒得搭理了,但现在可是已经回到了临安!
王淑汀这蠢货,真以为官家既然下定决心要和谈,就认定连臣子暗中私通辽国间细这样的罪行也不会追究了?辽国在临安有间细,大卫在上京就没间细了?求全堂暴没暴露都是两说呢,她居然还敢买通辽人谋杀葛家妇!
过去他们家在上京,示好辽人是逼不得已,取信辽人安排他们回国促成和谈是权宜之计,王淑汀这又毒又蠢的妇人难道真以为他们是铁了心的要帮着辽国灭卫?!
覃逊觉得自己对大儿媳的容忍已经达到了极限,无奈的是他知道不可能说服老妻休了这祸害,如果让大妇暴毙……算了,大妇毕竟姓王,是岳丈的亲孙女,自己曾经受到老泰山不少关照,可以说没有老泰山的提携仕途绝对不会如此顺遂,且自己已经做下了件对不住老妻的事,要真害杀了老妻的亲族,他也一大把年纪了,多少于心不忍。
且要阻止大妇犯蠢,并不一定得杀人,只要作罢了二娘和葛二郎的婚事就行。
覃逊一念及此,又是灵机一动。
便让人去把芳期给叫了来。
开门见山就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考考你是否真有本事,你要做成了这件事,我担保你日后更加自由自在,你琢磨个法子,让二娘嫁不成葛二郎,最好还能让我们家和葛家能够继续联姻。”
覃逊自然不会告诉芳期原因,摆摆手:“我只给你三日时间,要是等端午后你还没想出办法来,就算没通过考验了。”
芳期欲哭无泪,她可真是命比黄莲苦,一边要完成系统的任务,一边还要完成祖父的任务,而且祖父的任务还不能不完成,因为祖父的言下之意是,她要是不中用,今后就不会搭理她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