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内心里是多么的愤慨,但芳期却不敢摞挑子,非但不敢摞挑子甚至还不能承认自己压根没有考虑过计划,只好飞速运转头脑应付祖父大人突如其来的考较。
“这等大事,翁翁当然不放心听我一个黄毛丫头的设计,所以儿也不说乱出主意会有妨碍的话了。”
这是一句废话,为的是给她自己争取时间。
覃逊也不着急,他当然看得出来自家这个懒孙女根本没有想过由她设计景福全,不过若有急智,倒也并无必要事事运筹帷幄,就随手拿了本书看,装作听不听其实都不打紧的模样。
但芳期这会儿可不敢松弛,她想祖父起初应当不够耐心听她先一番长篇大论,得拣要紧的说,更何况就算长篇大论她一时也没法编造出来。
第一件要紧的是:“景福全的独子便是他的软肋。”
覃逊挑了挑眉,显然是赞同的意思。
芳期于是有了几分底气:“抓住这一软肋,就能证实景福全与冯莱确有勾联。”
“证凿呢?”覃逊难得的开口询问了。
“翁翁要坐实景福全的罪行,何需证凿?翁翁还怕找不到几个旧宫人?翁翁需要的,无非是个为何关注这起事件的说法,但儿在晏郎山馆及田庄,确然目睹过两起相继发生的事件,翁翁为谨慎故心生关注也就成了理所当然,另外需要的就是,造成景福全那独子先露出破绽。”
芳期自己其实没有多少把握,但覃逊觉得她还算条理分明。
便挥了挥手:“好了,你这时被逼出来的计划也不够细致,我给你两日时间就按你刚才的框架构想完整。”
芳期:???
听上去她算是通过了考验,但祖父真要按她拟定的计划实施?!
芳期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一回到秋凉馆,便往榻上一倒,捧着脑袋连连地唉声叹气,就连六娘听说她终于回了相邸,拉着五娘来“串门”芳期都有些无心应付了,到晚间,她才把小壹给唤了上线,想问问系统能不能给她一些提示。
“我的程序里并没有关于景福全的提示,不过小壹觉得宿主您不需要太有压力,横竖你的计划不可行,覃宰执也不可能明知有坑还去踩一脚,又就算宿主您制定出天衣无缝的计划,覃宰执也不会给您多大好处,所以轻装上阵吧,要能让您祖父大人满意固然好,就算无法让他满意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芳期第一回觉得自己还真被系统给安慰到了。
两日后,芳期上交答卷,她倒也不知祖父是否觉得满意,因为覃翁翁只有一句话:“你这字也写得太难看了,上回我摩你笔迹,可把我难得整整耗了两个时辰。”
芳期:……
要问祖父大人何时何故摩她笔迹,不要苦苦追思,因为那件事情的“遗祸”还没有完全过去,可不就是利用她空手套晏郎嘛,翁翁设计她可设计得真周密,难怪当初她觉得那张信笺上的字迹这么眼熟呢!
只不过,要是翁翁知道设计得如此周密,结果却被她给出卖了……
翁翁相比起晏冰刀来,无疑是更加可怕的人,至少在嫁人之前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暴露。
临安的末伏还真是比富春热上不少,芳期因为天暑,午间在秋凉馆都睡不着午觉了,而今年因为闰月的关系,末伏相比往年又长上一些,纵然芳期是个醉心厨艺的少女,这几天她也没有往疱厨跑的兴趣了,只是为了“联络”温大娘,遣八月去送了几种她亲手配制的香药,这些香药味息都清凉得很,但却并不轻淡,用来熏衣可经久不散,温大娘在过去暑热时就是用惯了的,外头买的价值虽也不菲,温大娘却嫌弃得很了。
祖父布置的“课业”芳期当然也是不能疏忽的,所以一日间总会去风墅至少半个时辰,听文捷讲解那一套书册记载的故事,让芳期越听越感兴趣的是书里的人物几乎都是那时的美男子,就连文捷,也是个清秀儒雅的小书僮,这样一来“学习”起来倒也并不觉得乏味了。
这天她才听了一段“看杀卫玠”的故事,十分感慨一个美男子竟然能病弱到活活被人“看杀”的地步,这真是天妒蓝颜,看来人生多有美中不足的话确然是至理名言,一个人不能太求全太贪心,像她这样,既有娇美的容貌又有强健的身体已经是大幸运了,所以其余事情上遭遇挫折坎坷不算什么不幸,得乐观必须得乐观。
芳期赶回秋凉馆吃午饭,芳菲这会儿已经主动来找芳期“搭桌”了,周小娘自然也是“搭桌”人,不过今天午饭后周小娘先把芳菲给打发开了,那就自然是有话要同芳期单独讲的。
“葛家娘子已经开了口,让出伏便择日子把四娘的庚帖送去,四娘的归宿定下来,我就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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