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婵儿这么个丁点大的小丫头,辛苦走这一趟,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我这怀相不好,确比多少妊妇都要辛苦,但也不能总是在家里躺着,稍走动一下才更有利血液通畅呢,官人也时常这样提醒我,正好婵儿满周岁,我要是不来,自己都觉得遗憾得紧。”
“嫂嫂还是先去清欢里吧,别拘着礼数,就当是在自己家中,若觉得疲累了只管躺靠,等阿皎、阿霓来了,我让她们来陪嫂嫂讲话,今日虽是婵儿的生日,拈周之后,奶母也会抱她回清欢里,正好我阿娘今日也在,午宴时嫂嫂跟阿娘就在清欢里用。”
此时尚早,外客一个没到,婵儿却已经穿上了一身簇新的衣裳,朱红色的小半臂绣着金丝缨络纹,胖乎乎一团看着就喜庆,被奶母抱怀里头,一见芳期就伸着小手直喊“娘娘”,乌溜溜的眼珠子里都像浸透了笑意,董氏看着,又是喜欢又是羡慕,只她这会儿子却不方便抱孩子,伸手摸摸婵儿的小脸蛋,跟芳期讲:“我娘家大嫂嫂的孩子,也算说话说得早了,不过却不似婵儿般吐辞清晰,也没这样爱讲话,那时嫂嫂得哄半日,才肯喊一声娘呢。”
婵儿脸冲董氏也清清楚楚地喊了声“娘娘”。
她似乎对阳春奴更“熟识”,转脸又冲着她,抿着嘴想半日,犹犹豫豫喊一声“阿阿”。
芳期乐了,拍拍女儿的小脑袋瓜:“这下忘了吧,不是阿阿是阿姐。”
“姐姐!”
董氏更觉惊喜了,尝试着教引:“婵儿喊声舅母,舅母……”
“舅舅!”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芳期道:“这孩子现在似乎还只会一个音一个音的往外蹦,昨晚上,听我使唤八月,她跟着学,一开口就叫‘八八’,她媛姑姑听了,笑得止不住,说吴人过去称父亲就是‘爸’,戏称八月被婵儿当爹喊着了呢。”
八月正替客人斟着熟水,闻言也是无奈:“婵儿冲奴婢都喊过两回‘爹’了,奴婢总担心大王会恼火。”
屋子里的笑声就更大了。
芳期并没在清欢里坐多久。
随着客人陆续登门,她不得不忙于应酬,虽是游刃有余,却多少分身乏术,正跟外镇江侯夫人、梁国公夫人等寒喧着了,又听说兴国公夫人和洛王府的女眷到了,芳期觉得极其诧异——据她所知,晏迟没邀请兴国公府,虽说给洛王府下了帖子,不过为何来的不是洛王妃而是一个孺人?
郑氏其实也不想来。
但奈何她今日还担着件任务,只好来。
一见芳期就先解释:“大娘娘嘱咐我,今日是嘉颐郡主满周岁的好日子,大娘娘不便出宫,我得替大娘娘赐福小郡主平安喜乐,又有薇儿现在还为王妃照顾着,我也该来看望看望。”
就四处看看:“薇儿没在此处?”
该来的使终还是来了。
芳期泰然处之:“薇儿还没彻底好转,宴厅人多嘈杂,就没让她跟着来受累,夫人要见薇儿,从那头的角门出去倒是直通向一个小花园,本是备着午宴后给小娘子们斗诗对弈的清净处,眼下却还没派上用场,我脱不得身,只能嘱咐家人引着夫人过去,再请薇儿来见夫人。”
“也不敢劳烦王妃。”郑氏觉得芳期今日还怪识相的,她且以为还得费些话,才能见着人呢。
芳期打发了兴国公夫人,才跟洛王孺人张氏寒喧。
这位张孺人,芳期原也见过两、三回,知道她小商贾出身,却是个八面玲珑的精乖人物,所以既得洛王羿标的宠爱,却还能不为洛王妃所疏远,正是以张孺人的性情,自是不会游说洛王抛下洛王妃只带着她出门应酬的,所以这情形,也只能是洛王妃自己不愿意赴请,张孺人才做为“全权代表”了。
果然,张孺人就解释道:“王妃前两日散步时没当心,把脚踝给扭伤了,虽无大妨碍,却还有些肿痛,无法来贺小郡主周岁之喜了。”
芳期也就只把这解释听着而已。
她跟洛王妃间从未闹过不愉快,却也说不上亲密知交,又知道了洛王标对帝位心生企图,跟宋国公勾结密谋着篡位,表面上跟王烁眉来眼去热络得很,指不定会利用司马芸姐弟,打压晏大王,在政治立场上来说,湘王府跟洛王府绝对不是同盟,已经是相互算计的关系,日后也许还会敌对。
洛王妃来与不来,她不上心。
可洛王妃是应当来的。
因为无论羿标,还是宋国公,都还在争取将湘王府拉入他们的阵营,尽量避免树立湘王这么个强敌。
扭伤了脚踝?
听起来是一件合情合理的意外,不过嘛,是真是假还得看晏大王有无收到别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