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熟读经书?”
“你要怎!”出声的又是那小童,不过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先生不如与我同默,学生不过小先生四岁,要是先生连学生都比不过,岂不是太丢人现眼。”
说完,殷乐铺开宣纸,取镇纸压住,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身侧夫子的回应,倒是让殷乐吃了一惊,那人好脾气地询问:“确定要默《论语》?而非《孟子》、《春秋》?”
“莫欺负人,学生只是怕被祖母蒙骗,才斗胆试一试先生。”殷乐笑答道。
“学生想试,那便试一试。”殷乐听到了笔杆相撞的窸窣声,显然是隔壁也开始准备。
“先生眼有疾,若是默写,学生总觉得欺负了先生……”她说。
“不用,就依你的想法来。”夫子说。
言毕,那小童将《论语》从殷乐书上收走,办了个小板凳坐在两间房间前,气势汹汹地监视着。
殷乐自幼聪慧,《论语》的文章早就烂熟于胸,眼见先生如此说,只得恭敬不如从命,拿起毛笔认真写字。
两个时辰后,殷乐甩了甩酸软的手,总算能放开笔杆。
一抬头,就看见那小童手里捧着一卷宣纸,满脸鄙夷地看着她。
见殷乐松手,小童干脆利落取来殷乐的文稿,拿起朱笔,一目十行,刷刷勾出几个错误来。
“回先生,乐娘子此文有十点错误。”小童的回答掷地有声。
殷乐皱起了眉,还没等她开口,小童便将两卷大小相同的宣纸丢给她。殷乐接过后,发现是她与先生两个时辰内默出的作品。
殷乐写的一万多字中,从第三千字开始出现错误,而那位先生的卷面上未见一个红点,反而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殷乐不死心,一字一字看了过去,而另一人像是极有耐心,等她全部看完,才自若地补上了一句:“这卷书,便是你此段时间的课本。”
殷乐挑起眉毛,转头去看那根本看不见的男子。
“至于上面的注释,是怕你反驳我只知死读书,不懂如何讲解而写。乐娘子,这份考卷,你可满意?”
小童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殷乐,殷乐迟疑许久,脸上略微泛红,终是点了点头。
小童立马高声喊道:“先生,乐娘子愿降。”
什么玩意儿?
“既然如此,就将此前出错的章节全部抄写十遍,今日便结束。明日稍作休息,第三日辰时再来。”那夫子说道。
殷乐接过文稿,却迟迟不动笔,正当横眉冷对的童子张口欲呵斥时,她反而“噗嗤”一声笑了。
“先生。”她道,“我总觉得你这一课,是故意如此上的。”
“此话怎讲?”夫子问。
“即使没有我的挑衅,先生依然会让我默写《论语》,仍旧会让我抄写十遍。可《论语》共万字,我不过几处出错,又尊师重道,为何还要罚我?”
她自以为说得极妙,可话音落下,一把戒尺便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