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等人走远,一脸好奇道:“三爷,这一位怎么不让她去谢府找你了?”
谢知非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她家都能施粥了,来找我做什么?”
李不言一噎,不服气,又问道:“那三爷从这人身上,问出了哪些名堂啊?”
谢知非懒洋洋地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点。”
“什么?”
“静尘出家前的家世,也是好的,甚至要好于妙真家里,否则练不出那么一笔瘦金体,养不出那么一双漂亮的手,更不会留意春阳,夏风,秋雨,冬雪这些无关生计的东西。”
谢知非微笑:“李大侠,可对啊?”
李大侠点头表示,三爷你很有几把刷子。
“第二点,她来到水月庵后,事事谨小慎微,刻意藏拙,为的是不那么引人注目。”
谢知非摸摸下巴,眼神有些飘。
“由此可见,她在出家前,经历过翻天覆地的人生变化,说不定是从人生的最高处,跌到了最低处。嗯,还有一点……”
还有?
李大侠瞪大了眼睛。
“既然练瘦金体都是颇有个性的人,那么这个静尘在出家前,应该不会太循规蹈矩。”
谢知非手托着脸颊,“李大侠,你觉得呢?”
李大侠回了他一记皮笑肉不笑,“我觉得,你和我们家小姐,前世都是狐狸投胎。”
对了!
一只公狐狸,一只母狐狸,天生配一对。
谢知非缓缓勾出一记笑,这笑还没扬到眉梢,朱青走进屋里。
“爷,都问过了,请过目。”
谢知非接过纸,一张一张纸翻过去。
越往后翻,心越往下沉。
答案惊人的一致,最深刻的记忆,都是静尘替他们讲解佛法,无一例外。
他把这些纸,连同静尘抄的那几张佛经一同收起来。
“在庵里随便用些斋饭,下午再找几个人问问。”
“是!”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有人呼天抢地的喊过来,“爷,三爷,我的三爷哎……”
是他院里的小厮顺才。
谢知非和朱青一对眼,缓缓起身。
顺才冲进来,气喘吁吁道:“三爷,可了不得了,小裴爷瞒着裴家二老来谢府提亲,大奶奶叫你赶紧回去劝一劝吧!”
谢知非一屁股跌坐在板凳上,呼哧呼哧,气都喘不匀了。
一旁,李不言却噗嗤一笑。
“哟,裴大人这看人的眼光……可以啊!”
……
太医院。
谢府又一个小厮呼天抢地的冲进来。
“裴太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裴寓正在配药,身为太医,这种呼喊声听得太多,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等小厮跑到近前,他一脸淡然,“说吧,你们家又有谁病危了?”
小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裴太医,您可快去瞧瞧吧,小裴爷他,他……”
“他病危了?”裴寓手上的动作一滞。
“小裴爷不是病危,他带着媒婆上谢府提亲来了。”
“提亲?”
裴寓有些懵:“向谁提亲?”
“老太太的远房亲戚,我们府上的晏姑娘。”
哗啦——
药草散了一地。
裴寓拎起衣角,像阵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狗日的小畜生啊,他这是要把他亲老子活活气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