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裂,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个桂花果然与逝水有不一般的关系,就看怎么撬开她的嘴。
晏三合没有再催促,耐心等待。
一个卑贱的倒恭桶的老妇人,是没有机会开口诉说往事的,因为她的话无足轻重,谁耐烦听。
但再卑微的人,有些事也想找个人说道说道。
她认识过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更何况她还是个老人。
人老了就算拿抹布擦,也有擦不去的记忆,再不说,就真要带进棺材里。
许久,桂花干裂的唇动了动,“水,水月庵在哪里?”
“在城外的西郊,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晏三合:“逝水在那里出家,很受尼姑们的欢迎,常常给她们讲佛经,老庵主的佛经都没她说得好,说得透。”
桂花布满皱纹的眼睛,透出一点微光。
不够。
晏三合继续抛砖引玉。
“再深奥的佛经到了她那里,都能悟解出来。她还写得一笔好字,她抄的佛经,尼姑们都争着抢着要。”
桂花的眼睛又亮一点,嘴角微微抿,抿出个透着得意的笑。
“水月庵不是香火旺盛的地方,她的斋房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床,日子过得清苦,她却乐在其中。”
晏三合:“对了,她有一个养女叫明月,也是个没人要的小尼姑。后来,她还帮明月找了户好人家还俗……”
一个活生生的人,通过晏三合的叙述,慢慢展露在桂花眼前,这人的所作所为,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严丝合缝。
“她从来都聪明。”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洪水喷涌而来。
逝水跨入教坊司的那一刻,桂花正在擦拭宫灯。
七八个侍卫押着十二个小娘子,她一眼就看到了她。
别的小娘子都面若死灰的垂着头,逝水却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默默抬起头。
只这一个动作,桂花就知道这个小娘子不是一般人。
被侍卫押进教坊司的小娘子,都是犯了事的罪官家属。
曾经的千金大小姐,好汤好水的养在深闺中,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这个地儿,谁不面若死灰?谁还有心思理理衣裳?
若不是侍卫们手上明晃晃的大刀,这些人多半是要放声大哭的。
她甚至见过有的小娘子一只脚刚跨进来,便一头撞到墙壁上。
运气好的,一命呜呼,一了百了;运气差的,半死不活不说,后面还有遭不完打骂,受不完的折磨。
小娘子进了教坊司,第一件事就是脱光了衣裳,让妈妈检查。
处子之身的小娘子最值钱,妈妈调教一两年后参加花魁比赛,初夜卖个好价格。
那些不是处子之身的,三天后就要接客。
不接?
试试看!
负责检查这些小娘子身子的人叫刘婆子。
桂花和刘婆子一向要好,每次来新人时,刘婆子都会让她在边上看着。
人吗,谁还没个好奇心,那些千金大小姐脱光了是个什么样儿,谁不想瞧瞧呢。
其实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哪个女子不长那几样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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