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笑浑身的寒毛一根一根竖起来:“我,我,我哪知道!”
“我也不知道!”
不说——
三人这么好的关系,独独瞒着怀仁一个人,这不是不相信他吗?再说了,他们的行踪如果怀仁有心查,也瞒不住。
说——
事情太敏感,扯到先太子头上,怀仁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不让他们往下查?
谢知非往后一靠,轻轻叹了口气,“两难啊!”
这话,让小裴爷心里有些慌,“要不,我们就像上回吴关月的事情那样,说一半,留一半。”
“他待我一片心,我……”
谢知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说谎,算计应该是用在对手身上,对朋友不应该。
上一回瞒着怀仁,是因为牵扯到吴关月父子,牵扯到郑家,案子太大,掀开来就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
怀仁根基还浅,瞒着是为了他好。
这一回……
谢知非头痛欲裂,索性往马车里一躺:“这一回,我是真不知道了!”
……
午后的陆府,掩盖在一片树荫下。
裴府的马车缓缓停在门口,车上先跳下个小医童,那医童年纪很小,皮肤很白,单薄的肩上背了个医箱。
医童站稳,转身扶裴寓下车。
裴寓握住医童的手腕,压着声道:“一会进门,尽量不要抬头,跟在我身后就行。”
晏三合看着手腕上那只发颤的大手,一脸无奈,“裴太医,这话你已经说了二十遍了。”
老子恨不得说上二百遍。
裴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到了里间,你看我眼色行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陆时不比别人,他……”
“裴太医,你再说下去,别人就该起疑心了。”
晏三合下巴冲门口抬抬,裴寓斜眼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位太医,正用吃惊的目光看着裴寓。
皇帝动怒后,赵院正怕丢了头上的乌纱帽,把太医们分成三班,早班,午班和晚班。
每个班轮一两个太医,生怕陆时出事。
裴寓吓得赶紧缩手,咳嗽一声,抬起头,挺起胸,颇有几分气势的走过去。
“王太医,傅太医!”
“裴太医!”
三人打了个照面,王太医看着裴寓身后的医童:“面生的很,新收的徒弟?”
“嗯。”裴寓:“收很多年了,今儿带出来见见世面。”
傅太医:“瞧气息应该是个姑娘吧!”
“怎么着……”
裴寓口气冲得很,“我裴家难道就不能培养个女医出来,坐镇百药堂?徒弟,来给两位太医行礼。”
华国的女医是由各个杏林世家,在家族中挑选有天赋的女子,经过多年培养后,专为宫里的娘娘,妃嫔调养身体。
晏三合上前一步,大大方方给两位太医躬身行礼,坦坦荡荡让他们打量。
她一坦荡,两位老太医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随口夸了两句。
裴寓鼻子呼出两道冷气,袖子一甩,一脚跨进陆府的门槛。
晏三合冲两位太医一颔首,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经此一遭,她终于知道小裴爷的傲气是怎么来的——从他爹那儿遗传来的呗。
这就是一座方方正正的二进宅院,该种花的地方种花,该种草的地方种草。
一路走进去,晏三合找不到任何一处景色,能让她多看一眼,普通至极。
二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带刀卫兵。
晏三合心头一紧,迅速低下头。